队伍出行的第二天,传来的是大荆国在这场战争中第一次失败的消息,满朝震惊,进而一天之内六封急件陆续送到,夹杂着大臣们的急奏,,堆满了马车内的矮桌。
宗离一封封看完,面色不是往日那般平静。
岑昔狐疑地翻开奏折,慢慢地看着,却不想,这一看,也有些暗暗吃惊。
这一场战役在大荆边界外,是大荆国先发制人,用岑昔的角度来理解,就是及时止损,防止大荆国再一次聚集力量。
一连这么多日,两军先后打了五场,前面四场都是大荆方胜利,但都是小规模的相互试探,就算是胜利,对于璧山国来说,损失也并不大,丢失的两个城池也是璧山国可要可不要的。
可第五场的这一战,大荆国的损失却比前面五场失利的璧山国更加严重,直接丢失了刚刚得来的两座城池不说,损失兵力六千,剩下的军队及时撤退到原先的边界防守范围内。
岑昔不由得对璧山国有些重视起来,再一次查看有关璧山国的一切。
璧山国,位于大荆国最西面与北面,横跨西北隅,面积辽阔,且肤色与身形也是所有附属国里差别最大的,可以说,璧山国是所有的附属国内,面积最大的。
这种面积大只是单纯的大,因为西北隅地处荒凉,璧山国近一半的地域都是荒漠沙土,人迹罕至,被称为西北沙,所有的郡县都集中在靠近大荆边界的几个郡县。
所以,就算是面积大,也根本不足为据。
璧山国更是所有附属国里成立最晚,璧山王族也同样是最年轻的王族。因此,就算是近十年来,璧山国不断地壮大了起来,尤其是璧山国人天生身材高挑、气力无穷、十分彪悍,在各国的交往中依旧不占优势。
璧山国黎合君的出现,让璧山国原先的几个郡县都团结了起来,短短五年内,璧山国的实力又壮大了一倍,南边的各相邻国都受暗中迫于璧山国的压迫,敢怒不敢言。
至于黎合君,这个与北昌国赫连简修齐名的男子,年方二十二,也是当初圣女王夫的“热门人选”之一。
岑昔读到此,有些头疼地摇摇头,这一个接一个的叛乱,会不会跟这个圣女王夫之选有关系?但是,这圣女王夫之选却又是当初她昏迷之时,不得已而为之之事啊。
岑昔很理解,甚至很认可宗离当初所做的决定,在一个宗离独掌朝政之时,外界的传言自然也不会那么宽容,圣女王夫一选这么多年,却是最佳转移加注在宗离身上传言的方法,才保证了大荆国这么多年表面上的风平浪静。
而且,从如今的战势就可以看出,璧山国叛乱之心已经不是一年两年,这么多年都在暗中谋划这件事,而东南席海岸边竟然有几个国家跟着煽风点火,岑昔很是怀疑,这几年一度的王夫之选,几乎成了黎合君不断游说各国的机会。
“黎合君——”岑昔默念着这个名字,没有任何的感觉,既没有作为大荆国圣女殿下对于反叛之国的愤怒,也没有觉得这个敢站出来反叛的男子有什么了不起的地方,只是依稀记得,站在赫连简修身侧之时,这男子比赫连简修更高出一头的超海拔身高,与大荆国人有些不一样的面孔,肌肤更白,眼骨很高,眼眶深邃,眼瞳也是不同于大荆国人的灰蓝色。
但却不可否认,黎合君是十分高大帅气的,虽然这种帅气得不到大荆人的认同,这么些年来,黎合君作为圣女王夫最强劲的候选人之一,一直饱受争议。
“殿下不必过于忧心,宗宣能够反败为胜的。”在岑昔接连叹了几口气后,宗离终于开口了,慢慢地抽出岑昔手中的书,一边缓缓地揉着岑昔的肩膀,缓着酸麻。
岑昔伸手止住,宗离看这些奏折的时间比她更长,从半夜收到第一封急件开始,男子就一直到现在没有休息。
岑昔心里闪过一丝惭愧,这本该是她的事情,却硬生生地加在宗离的身上,她却置身事外,犹如无事人一般。
“宗离,说一说如今的形势吧,如今我们有多大的胜算?”岑昔叹一口气,她从醒来的时候开始,想法就过于简单,她只要想宗离,却将一切的压力都加在宗离身上,原本属于她的责任,也转接到了男子身上。
“以目前的形势看,璧山国暗中已经说服了南隅的五个附属国,加上北隅的北昌国,在璧山国起兵叛乱开始,启桑国、威合国、四教国以收成不佳,停了今年的贡赋,庚良国暗中资助璧山国良马一万匹,再加上北昌国暗中资助的战船,如今璧山国的实力增加了一倍。”宗离的声音慢慢传来。
岑昔一愣,事情比她想象的更加糟糕啊,原以为璧山国叛变,会成为众矢之的,如此看来,各附属国对于大荆国的不满已经不是一日两日。
不然,以一个璧山国,怎么能够游说这么多国家。
但是,此时却怪不了宗离,甚至可以说,没有宗离的苦苦支撑,没有宗宣震慑在边界,大荆国早已经乱了,根本就等不到她醒来。
属于她的几波势力,十年来全心专注与怎样使她苏醒过来,朝政不问,如今她醒来,也根本帮不上什么忙,而相比于黎合君,宗离的说服力岂不是更加浅薄?
所以,所有的一切原因走到今日这一步,最根本的还是:
她作为大荆国圣女,从五岁之后,就未正儿八经地再露面一次,这极大程度上瓦解了个附属国对于大荆国圣女的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