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宝看着她忍不住扬起了嘴角,“怎么,这是紫琦殿下打赏给我的吗?”
“是啊。以后宝姐姐就不是伴读了,是紫东府的贵客!”默默将最后两个子咬得极清晰,抬手将一旁的少女拉到身侧,“她本身宫里的侍女,侍奉后宫娘娘的,心思敏捷手脚利索。陛下赏给了紫琦皇子,而我们皇子才没有看上她,一进府就送到这来了。”
“是么?这么好的姑娘都没看上,多半是瞎了。”熙宝也跟着打趣,说着无礼的话,吓得小丫头脸色都白了。
“叫什么名字?”熙宝问。
“奴叫水月。”自称水月的少女轻缓开口,声音清脆如铃,瞬间抬起又低下的眼眸光泽清澈。
污浊世界里难得的苗子,熙宝点了点头,开口应允,“好,收下了。等殿下醒了,就跟我一起去谢恩吧。”
“谢宝姑娘。”有了新主人水月开心的行了一礼,只是弯弯的眼角处快速闪过一道凌厉的光,叫人难以察觉。
紫琦殿下回来后,紫东府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在紫宸皇子还一头雾水的时候,三皇子又立了一个大功,苻忠帝对他恩赏有加,短短几日内,来拜访慰问的人恨不得将紫东府的门槛都踏平了。
熙宝在后院,本想该是落得清闲的,竟还是收到了几位夫人的厚礼。这让一贯被冷遇的熙宝有些措手不及,紫琦殿下都将那些官员的慰问给收了,她现在是收还是不收呢?
收了就违背心意,本就不是熟悉的人,有些根本就连面都没见过,贸然收了万一日后生事可不好。不收吧,一个没有身份的丫头,送礼都是看着紫琦殿下的份上,还端上架子了。一个处理不好,日后事更多。
“就收了吧,不碍事。”
正当熙宝左右为难的时候,有人替她做了决定。
“紫琦。”
目光瞬间锁向缓缓走来的谦谦君子,熙宝含笑上前,拉他进屋入座,“那些人都应付好呢?”
“嗯。”想起那些人紫琦脸上就露出一丝疲惫之色,转而又快速闪过,叫她不要操心“其实也没怎么应付,我都以军务繁忙为由一一给回走了。”
“难得有个机会,怎么都一一回走了,日后还要依仗那些官员的帮助了。”
“有什么可依仗的,都是以事论事,为百姓为家国肝脑涂地,哪来那些牵扯。”紫琦毫不在意,意气风发,两袖一挥,清风含香,“那些贵重的礼物留着也无用,回头让人整理了,一起卖给商贩。得了银子好做军饷,也慰问一下我的将士们。”
熙宝听着无奈轻笑,“你也太随意了,不怕别人在商铺里再看到。”
“看到就看到,反正送了我就是我的,怎么处理难道不是我说了算吗?”紫琦就像孩子一样固执的认着死理,但是心眼却是好的。浴血而战的将士们能跟随他,应该算是很幸运的吧。
可是总这样处理事情,迟早要出大问题的。
熙宝为他沏上茶水,柔声劝着,“这世间的事哪有非黑即白这么简单呢?”
紫琦晃了晃手指,对这样的见解不甚认同,“当世人这样想的时候,就先默认了那些卑劣的手段。然后再自以为无奈的那样做,其实就等于是助纣为虐。”紫琦喝了一口茶水,再慢慢放下,摇头叹息,“这样不易坚守阵地啊。”
“我看你是日子过得太顺畅了。”熙宝虽微怒的打趣,但眸中却闪烁着敬佩的光芒。
“让日子过得顺畅也是我的能力啊。”被训斥紫琦不怒反乐,得意道,“与我办事就该光明磊落,如果尽想些歪点子,肯定是不行的。”
“历史上光明磊落的人有几个是活长久的,即便是留得美名的人也是双手染血,甚至是无辜者的。成大事者,是难以苛刻的。”熙宝为紫琦的态度赶到焦虑,说话不由得急了些,“就拿这次来说吧,明明你做了为民除害的事,立了大功。却反被诬陷入狱,差点出事。如不是征还……”
熙宝流畅的说着,却忽然一顿紧紧收住了声,面色霎时沉重起来,有些难堪的起身,恭敬的立在一旁。
紫琦还有些诧异熙宝的举动,只听她有些难以抑制的伤感道,“殿下是怪我手段残忍了是吗?”
“熙宝……”紫琦忽然一阵心痛,握住她的手,惭愧低喃,“不是你残忍,是我无用了。”
他这么一说,熙宝反而开始反思了。或许是她此事做得太冲动了些。
紫琦并非庸俗之人,入狱后应该会有所打算,谁料她快刀了断,硬是改变了事情的变化。
熙宝垂下首,有些后悔,“或许殿下有更好的办法,是我太莽撞了。”
紫琦并没反驳她的话,含笑着默认了她的猜想。他将机敏聪慧的女子拉近身边,叫她重新坐在自己面前,深深凝望,“熙宝,能看到你的心意,比什么都重要。”
“紫琦……”
熙宝透过紫琦深邃的眼眸,看到自己清晰的倒影。
谦谦君子话语真挚动听,目光迷人,这是多少女子穷奇一生都在追求的东西啊。
熙宝几乎要被他的眼眸灼伤,快速闪过,低下了头,“对不起,我不该插手的,我只是担心你。那些宫闱里的豺狼虎豹,他们最不需要的就是善心。”
“熙宝,我懂的。我只是不想太早的对命运妥协。”紫琦含笑,风采清雅。他就像倔强又天真的孩子,固执的走在孤独无人的旅途,不惧艰险,无畏寂寞。
恰逢乱世,又身在高位,能保持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