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天锦就不好再接了。
便只是笑了笑,“晋国派了谢琰前来清剿,他人虽然来了,却迟迟不见动静,不知孙将军有何打算?”
孙恩道:“女使说错了吧。前些日子,我可是折了几些士卒,怎能说谢琰没有动静呢。”
天锦:“那都是王凝之搞出来的事情,孙将军不是已经报仇了吗?”
孙恩大笑,顿时得意洋洋,“你的消息倒是通透的很。”
天锦:“这天下,能瞒过虞美人的事情少之又少。”
孙恩终于放下酒杯,正眼打量起她来,“魏公主手下果然没有无用之人,就冲着女使这份胆量,孙某佩服。”
天锦笑而不语。
孙恩又道:“魏公主既然打算对付谢家,可有良策了?”
他虽然霸占了寿阳,手下的兵马日渐壮大,却也是不敢轻易挥兵北上的。谢家现在是不如以前了,可淝水一战,谢家用兵如神的事迹,还是很能震慑人的。
他并不怕与谢家的北府兵对上,不过是怕不小心打了败仗会令刚升上去的士气骤减。是以,谢琰一直按兵不动围在他周遭,他虽然不满,却秉持碰上保守之态:敌不动,我亦不敌。
天锦道:“既然话已经到了这个份上,那我便不怕再告诉将军。锦公主与谢家之仇是不死不休的大仇,早死都是要一决高下的。所以孙将军大可放心,我定会竭尽全力助你达成所愿。”
如何达成这个“所愿”,天锦刻意未讲。孙恩有些好奇,几次想开口,又及时打住了。
天锦吊足了他的口味,终于还是坦言说了出来。
“晋朝廷既然已要派兵来此,这一战终究是免不了的。想必孙将军并不知晓,谢氏北府兵其实并不如传闻中那样战无不胜,不过是谢家人太过卑鄙,不择手段骗取了公主手里的军防图,这才有了今日。”
“哦?”这一段孙恩倒是没有听说过,顿时来了丝兴趣,示意她说下去。
天锦却摇摇头,“公主之事,我不便多讲,还请孙将军体谅。你要相信,在对待谢家这件事情上,公主与孙将军的心思是一样的。”
孙恩:“说来说去,你也没有说出魏公主打算如何助我打败谢家。”
“等。”
“等?”孙恩微愣。
天锦笑着点点头,“晋刚折了将领,气势或会低迷,但这种低迷出现太久。将军且等着他,他们一定会主动送上门来的。”
说了半天,等于什么都没有说。孙恩脸色微沉,便有了些不满。
天锦又道:“难道将军信不过公主么?”
孙恩哑口无言。他之所以能够这么快得势,其中自然少不了虞美人的推波助阑。
一时无话……
孙恩突然站了起来,“女使既然如此说了,那我便也不问了。在下若能挥兵北上,夺下大权,日后必会衔环相报。”
“如此便请将军将布防撤些去,静待时机吧。”
只有撤下防备,才能诱敌入深。孙恩亦是知道这个道理,倒也没有拒绝。当下便吩咐撤去了三道防御。
这犹如神助的一笔,当夜便上刘裕轻而易举的探到了军情。此时,他并不知道天锦在其间起了什么作用,拿到了敌方军情之后,便撤回上报。
正如天锦所讲的那样,晋军骤损大军,必是不甘的。孙恩在他们眼里,不过就是个匪寇,被匪寇打得落花流水,实是在羞耻。
这个仇是一定要报的。
谢琰如何想,暂且不提。至少在刘牢之眼里,是这样认为了。
他忌讳刘裕,将他打发去刺探敌情,自己则是仗着手中也握了些兵权,打算亲自挑开战役。
孙恩收到战书后,高兴坏了,大笑他不自量力。毫无悬念的应下了战约。
为显诚意,大战前夕他特特邀了天锦前去议事。天锦早已得到消息,并不惊讶。但偏偏孙恩不按理出牌,虽说是接下战书,却是打着让对方有来回的主意。
故而已经提前设下埋伏。
天锦并不关心刘牢之会不会中招,却有些忧心刘牢之临前又起什么妖蛾子,怕刘裕会受到牵挂,吩咐朱瑾悄悄将消息送出去。
因着大战在即,孙恩谨慎的设了禁,一律不许外出。朱瑾一时没找到机会溜出大营,等刘裕收到消息时,两将已经开战了。
出于对天锦的信任,刘裕对虞美人的消息自然也是深信不疑,立即赶至刘牢之身侧,劝其收兵。
刘牢之何其自负,别说是刘裕,这个时候就算是谢琰来此,他也断然不会收兵。而刘裕的话,他一句也不相信。
他道:“孙恩既然已经接下战书,必会率兵与我一战,你若怕死,自行离去便是。”
话虽如此说,他心里却想着刘裕若真的临阵脱逃了,他便有了借口处置了他,到时就算谢琰想拦,却也是拦不住的。
刘裕当然不会离去。见他不听劲,有些急了,“孙恩狡猾多端,还是找谢将军商议一下吧。”
刘牢之已经十分不耐烦了,挥起大刀一把横在他面前,“废话少说,让开!”
见他如此固执听不得劝,刘裕十分无奈。
如今他在军中倒也有了几个心腹,当下便派了人前去给谢琰报信,一面又要脑中急想着应付之策。
万般之急之下,他也顾不得许多,带着一只人马悄悄的脱离了大军。
得知消息,刘牢之暗暗高兴,这个刘裕这回可算落到他手里了。待他凯旋归来,定要叫他好看。
他越想越是得意,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