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速撤下来的是桓玄的军队,这已经是他们第四次进攻了。他们并没有死攻,因为不想做出玉石俱焚的准备。而每次的策略都有所变化,说明他们也都是动足了脑筋。可惜,每一次都败北而归。
建康城的城墙本来就防护如铁桶,只要司马元显稍微布置兵马,就很难强攻下城池。
赵林自然是不喜欢桓玄先他们攻进城内的,但每次看到他们被打退,心里也不由得火大。
自从司马元显被打进城墙内,刘裕就一直处于围困状态,未曾发兵。但就算发兵的话,以这种形式看,也未必能捞到好处。
一旁的林敬轩轻笑回答,“他就是被打进去的,哪那么容易出来。”
赵林可没那么多好耐心,眼看敌人就在眼前,他比谁都难受,“大哥,下次等桓玄上的时候我们也一起上吧,我就不信我们这么多人,攻不下一面破墙。”
刘裕勒住马缰,看着远处的战局安然自若道,“攻城是一时之需,不是我们最终的目的,如果攻城以后面临的是损失惨重,且不是为他人做嫁衣。”
“可万一被桓玄那小子给攻下来怎么办?那小子本来就抢了我们不少功劳,再先比我们进城,那以后他在建康城里,且不是耀武扬威了。”一想到之前的功绩都归了桓玄,赵林就愤恨不平。
而刘裕只是扬了扬嘴角,轻哼道,“城里面不仅有司马元显,还有刘劳之相抗,想要这份功,可没那么容易。”
“话虽如此,可再这么拖下去,司马元显的救兵可就赶到了。”他们已经停歇半个多月了,林敬轩暗暗盘算着时间,不由得提醒优秀的将领,“到时候,只怕我们会腹背受敌啊。”
刘裕眯了眯眼,目光冷冽,“大概还要多久?”
“半个月。”
刘裕点了点头,眼眸里灵光一闪,做下决定,“好,我们就再等十天。”
“等十天?”赵林惊讶大呼,“大哥,你那么自信就能在五天内攻下城池啊,桓玄那小子都攻了半多月了。”
刘裕得意哼笑,自信非凡,“提前五天都是早的了。放心,我若要攻,半日足以。”
“那攻城以后了?”刘敬宣问。
既然首领说是半日,那就是半日,刘裕从不吹无把握的牛皮。但还有些问题,他不得不提前考虑,“大人,我们现在可是叛军了啊。”
如此一说,赵林也反应过来,赫然盯向了刘裕。
他们可是叛军啊,如此攻城别说那些官僚不会接受他,就连百姓们也会仓皇不已,这就违背了他们的意图了。
然而刘裕只是在马上微微笑起,一派胸有成竹的模样。这一点他的好女人天锦都已经为他筹划好了。
“我不会让司马元显见到德宗帝的,到时候谁是叛军谁是功臣,只有胜利的人才能说了算。”
当司马元显人头落地,事情的真相就应该不重要了。正如刘裕落难时,他是不是叛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只有更强权的人才有话语权。
如果他们不能攻击建康城拿下司马元显,那他刘裕就是叛军,毫无疑问。如果刘裕赢了,那司马元显就是诬告,也不需要证据。
旁边的两位副将一点则通,顿时明白了过来。
“大哥,那我们今天还要去挑衅一下吗?”赵林粗鲁的问。
“要啊。”刘裕黯然得意,“每次都是桓玄在打,我们在旁边干看着他会觉得我们不仗义。哈哈,走。”
说着刘裕一夹马腹,带着后方黑压压一片的士兵大摇大摆的向城墙下走去。
他们兵临城下啥也不做,无非是口出狂言,企图激怒司马元显。
有时候司马元显实在是被骂急了,就会在城头上放箭,或者忍不住派兵出城。当然,司马元显领兵虽不是佼佼者,但也注意分寸,知道自己的软肋在哪。所以每次派兵出城也只是小打小闹一番,并不与之决一死战。
今日击退了桓玄的兵马,城楼就开始做一番兵部死亡盘点、回报事宜。
刘劳之观战了一番,见桓玄还是没戏,笑呵呵的坐回了他的大营。
以往司马元显也不会在城头长期逗留的,但今日他没有离开,好像还在期盼着什么。
果然,一大队人马又慢悠悠的走着一条老路,向城墙靠近。他们举着刘字大旗,前面领军的还是飞扬得意的刘太守。
“将军,他们又来了。”一旁的下属向他们的统领回报。
不同与之前的厌烦,这次司马元显反而看着他们露出了阴鸷的笑意。将他手按在城墙头,隐隐还有些激动,“将那个女人带上来。”
下属得令,迅速退下。
不过一会,一位华妆襦裙的女子被人捆着双手的拖上墙头。
冰雪肌肤埋玉骨,容颜绝美雍容态;金簪步摇牡丹钗,锦衣宝坠罗绸带。
这样一位尊贵绝色的玉女子,她穿着宽大的拖地长裙,披了一间薄薄的绣花串珠披风。今早刚刚梳妆完毕,就被人绑着带上了鲜血未干的城墙。
她的眼神冷冽,气态锐利,纵被人挟持,依旧不掩傲色。
“锦公主,委屈你了。”司马元显讥讽的走进她,下意识的端详了她的脸,然后又不经意的撇开。
此刻,刘军已经停在了城门下。一如之前,他们什么也不做,刀也不拔,就骑在马上谩骂,真是映衬了君子动口不动手的老话。
“喂,司马元显你个缩头乌龟,今日个龟食可吃饱了,刀剑无眼,可别饿着肚子上路啊。”赵林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