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朝后,三五一群的大人们或寒着脸,或窃窃私语些什么,大都没有什么好脸色。
未曾入局的人起初还不明了,或者是觉得王皇后为绊倒刘太守,设下了这个的局。
然而看到后面呆子也算明白了,这分明是你争我夺的局中局。
今天刘太守哪里像被设计的人,分明是有备而来的。
而相国大人能在未知情的情况插手先皇一案,为刘太守说话吗?
先皇妃又在紧急关头反转,差点将皇后从帘后逼出来。不管是为了求生还是陷害,这足以说明先皇之死一案,未必是王皇后开起的头。或许这根本就是刘太守与相国桓玄,联手设计王氏一族。
潘梦鸾被朱瑾刚扶出大殿,就被一早等候在不远处的侍女们给接走了。或许她们都是担心主子的安全,然而看她们的神情,似乎早已知晓金殿上的议事结果,早早准备在此。
刘裕将天锦拉到一边,“怎么样,有没有受伤?潘梦鸾的伤是怎么回事?”
“我没有受伤。”天锦摇了摇头,跟着刘裕说话,眼神却望着潘梦鸾离去的方向,“我先去看一下阿鸾,她调整了计划,我回去再跟你详说吧。”
刘裕有些担忧的,但知道她放心不下潘梦鸾,只好点了点头,“嗯,如果有变动,记得回来跟我商议一下再行事。”
“好。”天锦应了一声随即离去,朱瑾紧随身后。
刘裕目送到天锦的身影消失,才大步走下台阶。
“太守大人请留步。”
身后忽然响起一声呼唤,刘裕回头望去,是刚刚在大殿上不卑不亢的侍女,王皇后的得力助手,明悦。
刘裕看向她,沉默无声,凛然的气势却悄无声息的散发出来。
明悦也不指望他能搭理自己或者寒暄两句,毕竟身份摆在这,索性直言道,“皇后娘娘有请!”
刘裕未加思索,抱礼歉道,“真不巧,臣已约了其他大人商议军事,皇后娘娘既然凤体欠安,不如就先歇息着吧。日后臣会亲自去给皇后娘娘请安。”
话落便利落的转身离去。
明悦心头一拧,当即就有种不好的感觉,连忙向后宫赶去。
瑞祥宫。
皇后早朝回宫后就冷着脸,侍女们都被赶到了屋外,小心做着事,大气也不敢喘。
不久,没有同皇后一起回来的明悦,大步跨进宫门,匆匆赶进屋内。
整个瑞祥宫里,连打朵的花儿都开得小心翼翼,生怕一不留神就被折了去。
王神爱差异道,“他拒绝了!?”
明悦神色凝重的点了点头。
“他们已经早我们一步联手了?”王神爱再也坐不住,在屋子里来回走了两圈。
明悦拧着眉宇,做出更坏的猜测,“或者……这根本就是他们联手给我设下的圈套。”
王神爱定了定思绪,在屋子里来回走了几步。
“别慌。如果这是圈套,刘裕也未免牺牲太大了,连爱妻都放出去冒险了,桓玄却只是动动嘴皮子。”王神爱思来想去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糟糕,“如果他们真的联手,今日就不会轻易让我脱身,必然准备十足的要逼我就范。”
“但是……听闻他们曾经关系不错的。”明悦双手交叠在腹部,眼眸微微转动。
王神爱暗暗揣摩着忽然冷冷一哼,坐回暖塌上,“不管他们曾经的关系如何,现在的他们根本就不会再联手了。”
“有利益也不行吗?”明悦生疑,权利场上,是没有永远的朋友,却也没有永远的敌人。
王神爱勾唇摇了摇头,断定道,“他们已经不再彼此信任对方了。”
“那今日之事……皇后娘娘的意思?”
“我看桓玄不过是顺水推舟,做个人情。”王神爱如此推测着。但这样一想她就更要加快拉拢刘裕的速度了,毕竟他们也不介意下意识一起出力弄死自己。
明悦认为事情不会那么简单,“桓玄大人会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做个人情吗?未免也太冒险了?”
“或许刘裕私下底叮嘱过他什么。”这种可能也是有的。
“那我们要如何?”
“既然事与愿违,不如就坐实了潘梦鸾和天锦谋杀先皇的事实。”王神爱握紧拳头,面色凶狠,“刘太守……现在请他不来,那就逼他主动过来求我。”
明悦阴鸷的眯了眯眼,出招道,“那就不用给潘梦鸾她们喘息的机会,奴婢建议皇后娘娘现在就提审嫌犯。”
王神爱点了点头,豁然抬眉,“带疑犯,我要亲自提审她。”
流光溢彩的凤簪在她额前熠熠生辉,精致的妆容将她的凌厉之气衬得更加凶狠。尊贵的红唇透着血腥之气,不是她的就是别人的。
明悦得令后迅速走了出去,只留下王神爱一人默默的守着这个空荡荡的、装饰精良的空屋子里。
这样的场景对王神爱来讲并不陌生。
她的身边并不缺人,甚至每天都是人来人往,可她又觉得身边总没有人。所有的困苦艰难袭向她时,她永远是一个人。
王神爱张开双手,白皙的双手上沾满了血腥,又看向铜镜里自己的倒影,像黄昏暗影里的利刃,叫人恐惧又生厌。
嘉仙苑。
微风袭来,花儿低垂着。
侍女们帮潘梦鸾简单清洗了一下,换了伤口的药。她半倚在床榻上,就像深冬里的腊梅,半被风雪盖,不减绝艳色。
天锦走进屋子,侍女们纷纷侧身让步。
“为什么要这么做?”天锦坐在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