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虞美人初期的消息里,北国灭亡后,北国的整个皇室包括苻坚帝都被慕容冲屠杀殆尽,并将他们分尸困在一起世众,手段极其残忍。首当其冲的便有当年非常拥宠自己的皇兄,同时也是当时北国的太子殿下苻宏,被大卸八块绑在城楼上。
天锦恢复记忆后曾极度悲伤,她以为她再不会有什么家人了,然后文锦的出现给了她希望。文锦是天锦的孪生姐姐,是北国的五公主,她还带来消息,她们的父皇苻坚帝还活着。
当时的慕容冲是燕国送到北国的质子,虽灭北国有功,但他毕竟不是在燕国长大的皇子,当时他还有个哥哥时时刻刻的压制着他。
如果当时慕容冲的野心够大,生擒苻坚帝留此后用也不是不可能。
此后不久,天锦就再下令虞美人,去北方调查苻坚帝的消息。
而刚刚一封急件,正是对此事的交代。
当时的苻坚帝确实苟活了下来,成了慕容冲的俘虏。但慕容冲死后,燕国的新帝将苻坚送回了后来由各个贵族势力汇聚起的北国。当时的皇帝叫源止,一见苻坚被送回来了,不但没有宽待他,反而将他吊死在了城门口,一月后才放下。
苻坚一代枭雄传奇,终于落下了帷幕。
他的一身杀人无数,成就霸王伟业,野心勃勃,最终也落得个凄惨结局。
刘裕将信件交给了同样担忧的朱瑾,然后亲吻了妻子的额头,“锦儿,人死不能复生,你该放下了。”
“我不为父皇的死悲伤,我只为他一代枭雄,竟死在一群小人手中赶到悲愤。”天锦咬了咬唇,眼底的泪光泪光冷冽又愤恨,“那群贵族在我父皇得势时忠心耿耿,在我父皇失事落井下石,为了权谋利益,他们背弃主人压榨百姓。那群腐烂的旧族,虚伪迂腐,欺压寒门才干,我……”
说到极愤处,天锦只觉小腹一痛,随即锁眉捂住了腹部。
刘裕以为天锦是为失去亲人伤心,不曾察觉有其他异样,抚摸着天锦的脸庞,眼底寒光闪烁,“锦儿,你放心,那些令你作恶的东西。我一定会为你清除干净,还你太平盛世。”
太平盛世!?
这个词时候自明事理时就不断听人提起过,可是越是追寻太平盛世,反而越是杀戮不断。犹如绵长的噩梦一般,纠缠不休。
“不管是北国还是南朝,战争连绵不断,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而那些所谓的贵族,还在鱼肉百姓……”天锦抬起头,看向无垠的天际,一双锐眸冷而凉,“我天锦,誓要消灭那些贵族旧势力。”
这样一个瑰宏锐利的女子,男女之情是无法束缚她的。她注定了会在历史的洪流中转动,透过层层阴云,大放异彩。
“好,你说怎么做,我都配合你。”刘裕握住妻子的手,感觉到她的手修长有力。
“现在我们削的都是朝廷里的文官,越削越是反抗……”天锦略顿了顿,目光转而阴鸷,“现在也该动动他们的武力了。”
刘裕暗思一下,瞬间反应过来,“你是说北府兵?”
“正是!”
天锦点头,神情坚定。她的脑海突然浮现出一个男子,翩翩潇洒、惊才风逸……
谢琰,莫要怪她,有些事情是阻挡不了的,有些辉煌是注定要走向灭亡的。
刘裕沉吟了一下,眉头微敛,“北府兵是一直精锐兵,当年参加过淝水之战,打败过苻坚的百万大军。虽然现在谢家没落了,但北府兵却也不是那么容易动的。”
北府兵的兵权原本是在谢玄手中的,但淝水之战后,谢玄又经历了几次大战,身体受伤后大不如从前,便将兵权交了出去。权贵们一时争夺不休,谢家得到的仅仅是一小部分,要想号令三军远远不够。
但不管怎么说,这算是旧势力留下的最后一股力量里。当然,他们打着的旗号依然是维护皇权。可喜可贺的是,他们要维护的皇帝是个傻子,并不能真正意义上操控那些士兵。所以从战场上退下来的北府兵,是旧势力的最后一道护城河。
“先试探一下,看看风头。”天锦轻哼一声,眼底的光芒充斥着仇恨,然后更加深的深处,却是一抹忧郁的伤。
“嗯。”刘裕点了点头,虽然动北府兵是件困难的事,但只要是天锦的意愿,他什么都愿意做。
本来最初握刀奔赴沙场,就是为她一个天锦罢了。
“怎么样?好点了吗?”刘裕搂住天锦的肩头。
天锦下意识的抚住自己的小腹,心又悬了起来,“我没事,只是失而复得,得而又失的,一时伤心到了。”
“我一直不想让你太操心,你偏偏不听。”见得天锦柔下眉目,刘裕也跟着松了口气,将她额前的发勾到耳后,“什么时候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再这么累下去,就不漂亮喽。”
天锦轻笑,眼底徘徊的忧郁之色,“人都是会老的,哪有永远年轻的。”
“我们锦公主才不会老,你永远是最漂亮的。”春霜在一直在旁边揪心的看着,直到主上展了眉眼她才敢说话。
天锦看向不过十六左右的春霜,心头终于温暖了许多。她默默的告诉自己,过去的就让他过去,悲伤也好、甜蜜也好。她得众人期盼,必不辜负;这更加年轻的面孔,一定会迎来更加明媚的未来。
“看你,似乎又瘦了许多。”刘裕为博美人一笑,撸了撸衣袖道,“这样吧,本太守今日心情不错,给公主殿下做顿饭可好。”
春霜美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