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裕哈哈一笑,哄着孩子,“好吧,儿子长得真像我,果然有乃父风范。他日长大了,总得给咱们娶他十个八个儿媳妇,哈哈……”
他的声音洪亮,屋子里听得清晰万分。
生怕他吓着孩子,她忙要伸手去抱,一面不悦斥责,“小声点,看吓着孩子。”
小公子却没被吓着,一双琉璃球一般的眼睛,紧紧盯着刘裕,被他的笑容吸引,竟然也跟着咧起嘴巴笑起来。他才十几天大,根本还不会笑这个动作,此时此刻竟然跟着父亲高兴地笑起来。
她惊住了,刘裕也傻了眼。两个人傻了半天,她才道:“他笑了。”
刘裕爽朗大笑,“对呀,我的儿子会笑了。”
他愈发停不下夸赞,大声道:“我听说这么小的孩子还不会笑呢,你看咱们的儿子,竟然比别的人聪明。小小年纪就懂得笑了。”
像是能听懂他的夸赞,小公子笑得愈发明显,整个嘴角弯弯,终于露出了完整的笑容。
刘裕哄着他,微微叹一口气,心中的满足感像是要溢出来,转头道:“丫头,辛苦你了。”
她本是全心全意只看着儿子,见儿子笑眯眯的小脸,正陶醉其中,冷不丁听得刘裕的话,眸光一闪,转过眼来。
四目相对,刘裕的眼中俱是深切的怜惜,还有无以伦比的温柔和宠溺。这样的眼神,不是说她不曾见到,其实她经常见到。只是这些日子,她刻意将这样的眼神忽略,权当是根本没看见罢了。
眸光一闪,她不语。
他盯着她的眼睛,继续道:“丫头,辛苦你了。都是我不好,没有照顾好你,害得你吃了苦头。”
她回望着他,仍是不言不语。
他的眼神愈发的宠溺起来,“等你出了月子,咱们好好带着儿子出去走走。我听说龙泉寺的菩萨特别灵,要不然,咱们去给儿子求个平安福。”
刘裕是不怎么信这些鬼神的,但因为儿子的出声,竟也跟着迷信起来。
她忍不住眨了眨眼睛,看着儿子道:“嗯。”
算是答应了他的请求,他又傻乐起来。乐了半晌,低头看着儿子,“果然,你是爹的贵人。你一出来,你娘亲就愿意跟爹说话了。”
从前也不是没说话,但她什么时候舍得这样温柔的理会他。听得他此言,不由得道:“谁说儿子是你的,不要胡乱攀亲。”
身旁却是他的笑,“我说儿子是我的,那便是我的。你纵然说一万次他是人家的儿子,我也是不信的。”
他笑容笃定,倒引得她好奇了。她瞥他一眼,眸光中迟疑和不信任,“那几个产婆早被遣散了,你能问出个什么。”
他哈哈一笑,不肯回答。
她奇了,伸手要去抱孩子,却又被他挡开了,“说话便说话,抢我的儿子做什么,我还没抱够呢。”
好说歹说,他也是玉树临风的一员大将,此刻像个耍赖的先生一般,说话的语气都透着轻飘飘。她一笑,也放缓了声音,“你不说,就别想抱儿子。”
儿子两个字出口,暗道自己一声的蠢。这不是明摆着认可了他的话么?
果然,他也不是傻子,笑得眉眼舒展,“那几个产婆有什么好问的,你故意将他们支开,不就是因为他们口中有我想知道的答案吗?儿子是我的,我当时就明白了八分。”
她哼了哼,“还有两分呢?”
身旁人再也耐不住,终是缴械投降了,“还有两分,是……上了万毒谷,寻了老谷主……”
“你。”她心中气得要死,狠狠瞪他一眼,眸中的火光几乎要将他灼黑,“什么样的事情,你也要去问老谷主。当时我在万毒谷,跟他们本就没什么交道,眼睛没好时,已然决定下山了。”
说到底,她当时眼睛瞎着,又有伤势在身,其实并没怎么跟老谷主他们交流。
这怀孕的事儿,虽然谷中很多人都知道,但也知道的并不清楚。刘裕问谁不好,偏生要去问老谷主。越想越是生气,她一把抢了儿子在手,不肯再给他。
他傻了,“哎,我的儿子……”
大约是见她真的在生气,只好放低了声音,凑近她跟前来,“好了好了,我是上了万毒谷,打得旗号却是给你寻名贵草药的。哪里真敢把这话问到人家老谷主的口中去?”
有些时候,人还是很要脸的,特别是他们这样的人物。
不管他怎么说,她心头始终不悦,抬眼瞧着他,只等他接着往下说。今日,不说个子丑寅卯,且看她如何收拾了他去。
刘裕道:“早知道便跟你少说些了。这下可好,惹了你不高兴,儿子我也抱不成,若是你一个不乐意,还得将我从这里撵出去。”
也不是没撵过人,他说的句句当真,那都是她真会做出来的事儿。她眸光一闪,沉下脸,“说吧。”
他无奈,却也知道糊弄不得,只好将此前所做一一道来。连同在路上遇到李老六,险些被老虎吃掉等事也交代了。后来得了三个小少年,都有着一身医术也全说了清楚。
她仔仔细细听下,心知他并未真的询问出口,也知道他的心是为着她和孩子的。当下总算缓和了一些,问,“你杀了李老六?”
他目光一闪,“你认得此人?”
冷哼一声,点点头,她道:“千舟水寨的老人,若兰从前还曾跟我提说过此人,你说我认得不认得?”
想起刘裕杀了李老六,王七爷那头必定不会放过,不由得道:“那些人都逃了,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