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我拿了几根贡香,分给他们一人一根,各自放在自己面前,亲手点上。
这叫“敬香”。
从烧烤店老板那话也听出来了,这里的死人应该平时吃不到香,所以只能吃烧烤出来的油烟。
我们虽然现在占了他们的位置,可是香一旦点起来,我们就等于是来“祭奠”他们的,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我既然是来“送饭”的,他们吃了我们的香,吃人的嘴软,只要不惊动他们,他们就没法拿我们怎么样。
当然,要是出声,那可就不好说了——这里的,都是“饿鬼”。
他们一听,都有点紧张,点上香之后大气也不敢出,更别提说话了——胆子最小的罗晓梅甚至把自己的嘴都给捂上了。
那个插进来的痴情男看我们做的事情阴森森的,有点害怕,瞪着熊猫眼就看我:“是不是……”
他想问的是,他女朋友是不是也会来。
我一寻思,说道:“也许。”
他那双黯淡的眼睛瞬间就有了神采,也把分给他的香点上了——他太紧张了,点了好几次才点着了,显然对这事儿既带着点期待,又怕会遇上不想要的结果,挺矛盾的。
贡香的烟雾缓缓的飘荡了起来,笼罩的这里一片模糊。
不长时间,每个人都觉出来,自己身后站了一个人——还有一种吸气的声音。
我们眼看着,自己面前的香瞬间改变了形状,飘到身后去了。
小胖子咽了一下口水,有点紧张的看着我,我把食指竖在嘴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来人了……”我身后,跟老板说的差不多,是个广西腔的女人声音。
“占了咱们的位置,”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在小胖子身后给响了起来。
“是送饭的。”罗明身后是个老太太的声音,十分尖锐:“不好赶。”
这些声音十分清楚,却又十分缥缈,给人一种特别瘆得慌的感觉,一下就把几个熊孩子给吓哆嗦了,他们挺想回头,也挺想抬头看看对面的人身后是谁,可这会儿这地方有一种很奇怪的压迫感,他们都抬不起头,只模模糊糊的,看着对面的人身后,各自站着个人影。
我不吭声,仔细去分辨里面的声音。
之前痴情男说过,他女朋友也是本地人,应该是本地口音,年纪二十上下,而张燕的声音我们都很熟悉,一开口就能辨认出来。
但是这里面没有这两个年轻姑娘的声音。
“这种地方,一般人不敢占。”一个老头儿的声音响了起来:“他们可能不是普通人。”
还是岁数大的见多识广。
“什么意思?”那些声音嘈杂的响了起来:“他们是什么人?”
“那老板不老实。”
“早就该吃了他。”
“可吃了就没人做饭了。”
“这倒也是。”
“到点儿了,再晚,来不及了……”
光听几句话,本来是稀松平常,跟邻居在一起闲话家常差不多,但那几道声音跟贴着皮肤的小刀似得,又冰冷又阴森,这帮熊孩子每一个脑门上都带了冷汗。
痴情男则是急的出了一头热汗,一个劲儿的瞅着我,似乎想央求我找找他女朋友。
我没看他,只是继续耐着性子等。
果然,被刚才那个老头儿这么一说,这些人影都有点忌惮我们,终于,一个人问道:“你说,咱们现在怎么办?”
一个女人娇憨的声音响了起来:“不知道啊。”
一听这个声音,痴情男顿时就个被雷劈了似得,瞬间就打了个哆嗦,看向了我。
傻子也知道,这就是他那个女朋友的声音。
我赶紧跟痴情男身边的长手使了个眼色,长手会意,把痴情人的脖子给按低了几分——防备痴情男忽然回头。
“你弄了吃的,当然得听你的。”刚才那个老头儿的声音忽然说道:“你说吧,今天怎么弄?”
痴情男女朋友像是犹豫了一下,才说道:“我,我不吃了,给你们吧……”
“你来也来了,你说不吃就不吃?”那个老头儿的声音一下暴躁了起来:“事儿得讲规矩。”
“对啊,”其他人背后的声音也都七嘴八舌的抱怨:“不能不吃。”
罗明听着身后死人的声音,现在也挺害怕,但他还是小心翼翼的看了我一眼,用口型问道:“吃什么?”
其他几个熊孩子,也齐刷刷的看着我。
我用口型告诉他们:“吃人。”
他们的脸瞬间就给白了。
这会儿,每个人身后都有声音响了起来,并没有张燕的声音。
要吃人,吃谁呢?肯定是张燕啊!
他们虽然平时净窝里斗,但自己同窗真遇上生命危险,也都有点坐不住了。
坐不住的不止他们几个,痴情男一听有人对自己女朋友这么咄咄逼人,早就受不了了,扭头就要给自己女朋友讨回公道,可长手一手按着他脖子,一手捂着他嘴,看架势跟绑架似得,那痴情男也出不了声,急的干瞪眼,求助似得看着我。
我跟他们示意都别出声,自己就咳嗽了一声。
这一声出了,身后那帮死人,跟如梦初醒似得,像是才刚看见我,声音顿时很兴奋:“像是活人。”
“就是活人!”
“又有活人了……”
他们这叫一个高兴。
一只手就放在了我肩膀上:“小哥,你和你带的人,给我们让一让,这个位置,是我们的。”
我没回头,说道:“让我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