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金花得令,一阵破风声从脸上扑过去,它就带着我们从黑水塔冲下去了。
落了地发现大金花地方选的不错,这是个小山包,位置很高,一般人想爬也爬不上来,蛊神从我肩膀上爬下来,就去看日出:“老长时间没得见过咯。”
天空是干干净净,才洗过一样的浅青色,太阳被薄云彩衬托着,升腾而起,树叶子上都粘带了金光,像是大集上卖的风景画,是挺好看的。
长手也去看日出,我自己则被大金花这一兜转,兜转的转了向,怎么看日出的地方,怎么觉着那是西边,索性也不看了,蹲在地上长出气。
半截土其实很像是土兴奋剂,身上的苦楚不觉得,太阳穴倒是一跳一跳的,特别兴奋,脑子里面撞的乱哄哄的,晨风吹过来,凉丝丝的,把脑子里的燥吹下去了不少。
等意识慢慢的清楚了,我就抬头去看长手,发现长手也正在看着我。
四目相接,我们俩倒是异口同声一句话:“你怎么没死呢?”
大金花凑热闹:“你俩真是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滚。”又是异口同声。
我就看着长手:“到底出什么事儿了?你怎么出来的?兔爷呢?”
原来长手一直什么都不知道,只隐隐约约觉出来自己被人从一个很暗的地方给弄出来,搬运到了一个很亮的地方,接下来身体很颠簸,他估摸着是坐上了车。
但那个时候他命在旦夕,看东西都看不清楚,别说弄清楚身边发生的事情了,只听见有人不断说一句话:“弄错了。”
我寻思了起来,这话怎么说的?
等他反应过来,就已经到了黑水塔里面了。
他想着跑出来,但身体支撑不住,就今天,黑水楼里面折腾的厉害,他趁乱就跑出来了,正碰见我。
说着,他就瞅着我,用一种谴责的目光。
我心里明白,对方为啥说“抓错了”呢?恐怕之前是把他当成了我。
可已然是弄错了,就只好把他给关起来了,没准也想看看,是不是能派上什么用场。
可兔爷又上哪儿去了?他视若珍宝的鞋还在那个西川车上,人可千万别出什么事儿啊。
我赶紧看向了蛊神,问他现在能不能帮我解蛊了?火腿肠我买好了,下山就有的吃。
蛊神这才点了点头,一只带着五个坑的胖手按在了我心口上:“解蛊是可以,但这个蛊凶得很,少不得,还得搭上人命咯!”
人命?我就问他什么意思?
蛊神摇摇头,说天机不可泄露。
接着,他胖手翻转过来,在我面前摊开了,我就看见一个虫子,跟豆虫差不离,又肥又胖,红脑袋,绿身子,在蛊神白嫩的手掌心里,竟然蠕蠕的还能动。
这么鲜艳的虫子,本能就给人一种有毒的感觉——这就是情蛊?
大金花看着也挺新鲜。
蛊神说道:“这东西,在我们西川本地,叫粘粘虫咯,雌雄一对,雌的红头绿尾,雄的红尾绿头。”
这么说,我这里的是个雌虫子。
“两个虫子到了交配的时候,就会死死粘在一起,绝不分开,一旦被外来力量,给强行分开了,那这一对虫子,两下里都会产生剧毒,这个剧毒,用来做情蛊,是再合适不过了。”蛊神眯着眼睛瞧那虫子:“其实,下情蛊的法子多得是,只要是一雌一雄成对的东西,都能用来下蛊,蝴蝶,壁虎,可就这个粘粘冲动蛊,不一样。”
大金花听得入神,就问蛊神:“怎么不一样?”
蛊神就说道:“其他的东西,雌雄死一个,会自己另找配偶,但粘粘虫不一样,认定的配偶,倘若死了莫,这东西会不计任何代价,到了对方的尸首那里,把对方给吃掉,非得重新融为一体不可。”
得不到,就会毁掉?
蛊神几根手指头一拢,再摊开,那个毒虫就消失了:“够胆子下这个蛊,可见那个姑娘对你是真心,你可莫要忘记咯。”
我后心一阵发凉,不由就点了点头。
“啊,还有一个。”蛊神看向了大金花:“你也是个女人,有没有银物件?”
对了,蛊女都喜欢银制品,从阿七身上就看出来了,老跟个移动银铺一样。
不过,她是个毛线的女人,她是个蛇。
我就说她够呛有,要不下山去买一个。
没成想大金花眨了眨眼,冷哼了一声:“你怎么知道本仙没有?”
说着,她一张手,就拿出了一个锋利的小银簪子,递给了蛊神。
蛊神抓住了银簪子,就让我低头。
我一看那银簪子的寒光,就知道肯定不会有啥好事儿。
果然,我咬着牙这么一低头,就觉出太阳穴上一阵剧痛——银簪子的尖儿挑开了太阳穴,蛊神的短粗小手指头奔着我太阳穴一捏,就从伤口之中捏出来了一个小小的银丝线。
他把银丝线一吹,抬头就看着我:“你有什么秘密,可以说出来了。”
我一听,赶紧尝试着说了一句——别说,轻轻松松就说了出来,之前那种桎梏的感觉,完全消失了!
蛊神就是蛊神!
蛊神看着我,就笑了:“阿哥,我倒是喜欢你,你也莫走了,留下来伺候我好咯!”
我一听连忙摆了摆手:“蛊神看得上我,我感激不尽,就是我身上,还有好些事情要做……”
“莫怕莫怕。”蛊神捉弄人似得一笑:“你是做大事的人咯,这个小地方留不住你,我就是开个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