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歌歌歌,快快醒来,你只是在做梦,切切不可沉浸梦中,你会有危险的……”
清渺渺又藏不住担忧的声音传入耳畔,亦步亦趋跟在老鬼王身后的南灵歌抿着唇轻轻笑了笑。
“我知道啊,但在梦里未必就不能找到答案啊。”
她在心里想着,不知在这般的梦里,风华忌是否还能感受到她的心思。
“南灵歌你赶快醒来!如今的你怎会变得如此无用,什么魑魅魍魉都能欺侮于你了么?”
这个声音中总是带着些暴躁,这个人似乎永远也学不会温柔,便是关心也带着责备的语气。
也永远别想与他讲道理。
他赤淆做事只凭心意,无关对错。
一直以来她是多么不喜欢他的性情啊,现在却有些羡慕了。
曾经她也是那般的性格,与赤淆一般只凭心意不论对错。
因为他们都觉得自己不管做什么都是对的。
只要出发点是好的,只要本意是好的,只要没有害人之心,那么不管做什么都是理直气壮的。
许多年过去,他不曾变过,她却已面目全非。
想到这里,南灵歌不由轻叹一声,在心下低低喃道:“我便是为了不被魑魅魍魉欺侮才不肯脱离梦境的,不如此我又如何变成自己最喜欢的模样呢?不必担心我,我有分寸的。”
恰在此时,有人哼了一声,不阴不阳的说道:“她做什么都没个分寸,你们与她说那么多废话做什么,直接给她一刀,看她肯不上醒来。”
听到这个声音,南灵歌忍不住苦笑一声。
刀灵啊,怎么暴躁之气直逼赤淆了呢?
原本的他基本是喜怒不形于色,斩敌于谈笑之中的。
就是那种前一秒还对你妖异的笑着,后一秒就会给你一刀那种。
可现在呢,他似乎比赤淆更直接了。
是什么让他变得如此暴躁,如此不耐了?
“醒来了灵歌,你不需要如此的,你该知道如此并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听话些,醒过来……”
有人不厌其烦的哄劝着。
面对她的时候,风华忌总是额外的有耐性,脾气变得极好,有时会温柔的令她生气。
她才不需要他因为愧疚感而对她如此之好。
而且他愧疚的那个人也不是她。
她坚决的认为自己不是昭瞬,那个傻姑娘所做的一切都不是她做的。
她不曾对他付出过什么,所以根本不需要他歉疚。
更不希望他因为对别人的歉疚而对自己好。
同时她也不想领赤淆和刀灵的情。
他们都是因为赤南歌才对她好的。
这一点便有些矛盾了。
她知道自己是赤南歌,但又觉得自己不是。
或许说曾经是,但现在不是。
因为她是南灵歌而对她好的男人似乎只有大师兄一个。
所以大师兄在她心目中的位置才额外的不同。
而这一切,可能只有她自己才明白。
想到这里,她便更不想回去了。
她才不要做任何人的影子,自己的也不行。
于是她便摒弃了呼唤自己的声音,一心一意跟随着老鬼王的步伐,踏着浓黑的夜色向未知的地方走去。
“她不肯醒来。”
风华忌收回放在南灵歌额上的手,几不可闻的轻叹了一声。
其实他想告诉她,他知道她的心思。
也想给她一个让她能够抛弃负担的答案。
可是他不想骗她也不想骗自己。
因为直到现在,他也不知道自己对她是因为前世的羁绊,还是这一世的同路相伴。
既然连自己都不清楚,又怎么去告诉她呢?
宽敞简洁的屋子内,南灵歌就静静的躺在榻上,风华忌坐在榻前,刀灵和赤淆则站在一旁,各自冷着脸,面色不善的盯着昏睡着的南灵歌。
因为这两位身上散发出浓浓的阴郁之气,所以整间屋子都显得阴郁起来。
赤淆沉声道:“她为什么不肯醒来?不能强行将她唤醒么?”
风华忌没有回答。
其实是可以强行将她拉出来的。
怕只怕对方也强行拉扯着她,两相争抢下来,倒霉的只能是她。
他们胜算不大,就算胜也是惨胜。
因为对方可以不在乎南灵歌的性命,他们却不能不在乎。
屋内三人静默了片刻,刀灵忽然道:“我去找她。”
赤淆眼一斜:“你怎么去?入她的梦?”
要是能的话他早就去了。
“那你便去罢。”
风华忌如此说道。
嗯?
赤淆狐疑的目光在两人面上来回巡索着。
他错过了什么么?
有什么事情是他该知道却不知道的么?
为什么刀灵可以入南灵歌的梦而他不能?
风华忌也不能么?
他不是有最能与南灵歌心意相通的么?
赤淆满眼满心都是疑问,只要不是瞎子便看得出来,可是那两个一点也不瞎的人却没有一个要给他解释的意思。
然后刀灵便忽然不见了。
“……”
赤淆拧着眉头瞪着风华忌,沉着声道:“他为什么能入她的梦?”
风华忌始终盯着南灵歌,闻言淡淡看了他一眼,淡淡说道:“因为他本就是因她而生。”
就好比南灵歌是因老鬼王而生。
二者之间有着旁人无法企及的牵扯,所以她才会那么容易便在他们的看护下被老鬼王引走。
风华忌觉得这很容易懂,赤淆却显然是没懂,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