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过后,南灵歌的体力已经到了极限。
南枫白看起来还好,但也只是表相。
白日赶路,夜晚教南灵歌练术,将近五日几乎没怎么休息,便是铁打的人也会疲惫。。
于是在第五日傍晚,四人终于出了山,进了城,打算找间客栈好好休息休息。
城名灌花,是个颇为繁华的城市。
最热闹的地方是浣花湖畔的惜花街。
傍晚时分,大街上的人尤其多,一侧商铺林立,灯火通明,酒楼饭倌中酒菜飘香,人声喧嚷。
靠湖的一面挤满了小摊小贩,热情的叫卖着,首饰、绣品、各类小食,蔬果……琳琅满目,令人目不暇接。
入城时南灵歌便打听好了最热闹的地方,一到了惜花街上,原本半死不活的南灵歌立刻便活了过来,什么疲惫啊忧虑啊,通通抛到了九霄云外,只顾拉着单灵东一头西一头的乱窜。
只要是开着门挂着牌匾的通通不放过,就更别提那些明面上的摊位了。
不管什么东西到了她眼里都觉得十分稀奇,不买也是要看看问问的。
好在她看着年纪小,声也甜,问来问去的倒没谁不耐烦的。
游多多仍像前几日一样垂着头走在南枫白身后,却时不时抬眼偷瞟前方蝴蝶一般乱飞的南灵歌,微微撇嘴,满眼鄙夷。
真没见识,真丢人,像个从没进过城的村姑一样!
不对不对,没进过城的村姑也不她强,至少人家不会像她一样大呼小叫,惹得人人侧目犹不知自检!
游多多暗自腹诽着,另一边被南灵歌拉着到处乱闯的单灵也觉得十分尴尬,若不是有面纱挡着,她早想找个洞钻进去了。
南灵歌实在是……兴奋的有些过了头了。
她也是头一次进城,头一次看到这么热闹的景像,这么多新奇的东西。
可好歹她还能够忍耐,只偷偷打量便好。
南灵歌则是完全放飞了自己,完全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像个野孩子似的东跑西窜,难免让她觉得……有些尴尬。
可是当她不经意间回头去看南枫白时,却只看到了他怜惜的眼神和纵容的浅笑。
他竟似是一点都不觉得南灵歌的举止有问题。
他知她以前日子过的不好,没吃过好东西,没见过世面,所以她所有冒失的举动对他来说都不算失礼。
南灵歌是个不在意他人眼光的人,南枫白亦是。
旁人怎么看南灵歌无所谓,在他心中,似乎只要她高兴便好。
单灵便愈发的羡慕南灵歌了。
“单灵快来,这有间成衣铺子,咱们快去挑两身衣裳。”
南灵歌从一间不知卖什么的铺子里钻出来,扯着单灵跑了两步,又转身往回跑去,将手里大包小包的吃食全交给了南枫白,这才又跑回来拉上单灵,跑进了成衣铺。
她们都没有合适的衣裳可换了。
单灵已经将白衫换下穿以前的旧衣了。
她们是真的需要买些衣裳了,单灵便也没在试图阻止她。
南枫白缓步而行,在成衣铺门侧站定,淡然瞧着眼前的繁华熙攘。
他本就出身高贵,从小锦衣玉食,生活在南谣最繁华的城里,入山之后在年节时也时有回府、入宫,出门历练行遍了南谣各处,对眼前一切便没什么波澜。
游多多跟在他身侧,垂着头,缩着肩,像个侍女一般。
南枫白道:“你也去转转罢,不必一直跟着我。”
“我……还是跟着师兄罢。”
游多多不是不想去,只是身上没什么钱,一个人到处走又觉得胆怯。
南谣弟子大多贫寒,无依无靠,她是,南灵歌、单灵都是。
只是她们没有南灵歌那么好命,得南枫白如此呵护罢了。
离山后,由领队师兄负责照顾弟子的衣食住行,先前一直在荒山,吃的便是随身带的干粮。
南枫白带了许多吃食和零嘴,不过零嘴大多被南灵歌给吃了。
因为她与单灵谁也不好意思向南枫白要,也不好意思一边走路一边吃。
她觉得南枫白偏心,殊不知南枫白也很为难。
他是知道游多多本性,也知道她生活艰难,照顾她一下也没什么,只是他过不了自己心下叫作‘施舍’那一关。
照顾南灵歌,不管给她什么,他都没有施舍的感觉,自然而然的便做了,做完了也没什么心理负担。
她会感激他,也会觉得欠了他,但不会想的太多。
总之,他照顾她,她轻松,他也轻松。
但若是游多多和单灵……
好似就有些沉重。
她们可能会将那当成施舍,可能会想很多很多。
他怕的就是那个很多。
既是游多多不想去,那便由她罢。
南枫白站在门侧,铺内的声音听的清楚,先前一眼扫过,也将铺内情形看了个大概。
铺内只有两个女子,一个很年轻,似乎是伙计,另一个徐娘半老,高挑丰腴、肤白唇薄,有双水盈盈的丹凤眼,一瞧便是个能说会道又精明的主。
既然没男人,南灵歌便将纱笠取了下来。
半老徐娘原本懒洋洋倚着柜台看账本,不经意间瞟了南灵歌一眼,眼前一亮,亲自迎了上来。
夸奖几句,问了需求,让伙计去拿了一堆合适的衣服来让她们挑选,女掌柜也不离开,就在旁边与两人说起了话。
“两位姑娘瞧着面生,打哪来要到哪去呐?”
南灵歌眼花缭乱的挑着衣裳,顺嘴便道:“打来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