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一下子跪下,低声说:“请夫人责罚,属下未曾保护好公子。”
“公子怎了?”陈秋娘急忙问。
“公子——”月十分着急,尔后站起身来,一下子窜过去将陈秋娘抓住。
“你作甚?”陈秋娘沉声问。
“夫人,万不得已,我不得不如此。对方要求拿你去换公子。”月说。
“你要我去换你家公子,自是可以。但你亦要说清楚,公子怎了。”陈秋娘知晓月平素鬼点子最多,足智多谋,若不是到了绝境,定然不会走一步。想必张赐此刻十分危险。
“夫人,你莫问了。只需配合我,不要惊动你师父与师祖。对方特意交代了,若是带了人去,就要杀了公子。”月声音依旧十分平静。
贺小清知晓月这个女护卫平素里活泼,越是平静代表事情越大。她点点头,说:“我听你的。但你得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还有对方是谁。”
月这才放开了陈秋娘,与她入了内室,谈起了这几日的情况。原来,陈秋娘与张赐在湘州分开之后,张赐马不停蹄奔向汴京,因张永德将军被人绑走,对方指名要张赐前往。
张赐匆忙调来了潘家军队,只身前往绑匪所指之地,不料一去不返。两日后,有人送了信来,还递了腰牌。
“他一向谨慎,怎会中圈套?”陈秋娘蹙了眉。
“当日,我们到了汴京就发现了异动。公子的人似乎都被刻意牵制了,而且有一些还被各种方式调动了,公子记挂着蜀中之事,想着速战速决,只带了我们几人,调了潘家军队前往,却不料对方太过诡异。”月说到此处,竟是红了眼。
“他情况到底如何?”陈秋娘不关心别的,只想知道张赐是否有受到伤害。
“我们皆被擒。对方似乎施展了强大的幻术。他们领头的只放了我一人前来。说一月之内,不带夫人前去,便将公子一干人等全部宰杀。且说,若是我让你和你的师父师祖知晓。就立刻杀了公子他们。”月说。
陈秋娘蹙了眉,来回踱步,不再说话。从内心来说,她是不相信月所言,但月带回来了张赐贴身的物品。并且。照理说,她回了渝州,张赐的信件就会到渝州,那只十分听话的鸽子也会带来张赐的思念,但今日晚饭之后。那只鸽子出现了,浑身全是血,信件却没有,眼睛还瞎了一只。
“夫人,你不信我。”月到底看出端倪。
陈秋娘斜睨她一眼,说:“我自是不信你。公子何等人也,即便是着急赶回来,也不会贸然行事。”
“呵,夫人,若对方拿你的秘密要挟公子呢?”月摇了摇头。
“我的秘密?”陈秋娘变了脸色。
“对方说,夫人乃异界生魂,若是公子可与他们合作,他们可保夫人安平。”这就是对方使者来时所言。
陈秋娘这下脸色大变,这些年,知晓这件事除了张赐和自己之外。就只有师父、临邛道士以及青城山的李道长,就连身边十八骑也是不知此事的,张赐也段不可能有告知张赐的道理。
而知道真相的这些人中,青城山李道长已于去年端午飞升。当时,陈秋娘与张赐恰好在青城上拜会费小怜,当时还参加了他的火化飞升的仪式。那么,能知道她是生魂的人,怕只有自家师父、师祖、临邛吴道士。师父自不会害自己,而师祖此人。据张赐与李道长说起,仙风道骨,淡泊名利,怕也不会。那么,剩下的艺人就是临邛吴道士。
先前,听张赐说起这吴道士,说这吴道士就是一个传奇。在张家很多代家谱里都有记载,此人就是袁天罡,尔后又为杨玉环招魂,白居易的《长恨歌》里有记载“临邛道士鸿都客”,此诗句中的临邛道士指的就是先前见过的吴道士,而据闻他真的招来了杨玉环的鬼魂与唐玄宗相见。陈秋娘当时惊讶,问道:这家伙几百岁了?
张赐摇头,回答:“张氏关注到此人,也不过是唐初,而后九大家族就有人专门监视此人。所以,自从袁天罡之后,他所在的临邛白鹤山道观实则就由张氏暗地里把控,经过这么多年调查,可知袁天罡真的没有死,就是如今的临邛道士本人。”
“老而不死是为妖!这人太太诡异了!一方面说不能帮我,另一方面又为杨玉环招魂。不知其有何目的。”陈秋娘说。
“你何不说对方是得道之人呢。”张赐笑她。
陈秋娘不语,想起当日与吴道士相见的情况,他那一双眼苍凉而诡异。
那么,如今,利用自己的生魂身份扰乱张赐之人,很可能就是这临邛道士。
“月,你再具体叙述当日情况。”陈秋娘说。
月摇头回答:“夫人,我知道的都说了。我如今,独自一人回来,亦是盼夫人能与月一并前去救人。我,我自打小就跟着公子,若是公子没了,我,我亦不知活着还能如何。”月说到后来已经是眼泪簌簌。
陈秋娘拿了手帕一边给她擦泪,一边安慰:“你莫急,既然对方想让我去,就不会轻易对付公子。你速速让离、坎、震三人进来。”
“夫人,对方只让我带你一人前去。”月着急地说。
“你我之力前去,没有丝毫赢的可能。”陈秋娘说。
月立刻持剑在她脖颈,很是激动地说:“我不许你这样做,他们会杀了公子。”
“你若如此,我们没有一个人能活着。月,必须万全之策,方有胜算。倘若,对方敢伤了你家公子,我便灭了对方,再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