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者稳了稳神,含笑问道:“不知小友师从何门?贵籍何处?”
“您老就别套话了。”苏唐道:“说了您也不知道。”
“小友进桃花源……恐怕也是为了雷音决而来吧?”那老者的话锋突然一转。
“雷音决?”苏唐不由一愣。
“你不知道?”那老者皱起眉,随即露出懊悔之色,似乎在责怪自己多嘴。
“我只是随便转一转。”苏唐笑道,他看得出,那老者在等待着什么,那副懊恼之色,明显是装的,苏唐生出游戏之心,偏偏就是不问,看对方怎么接下去。
气氛有些冷场了,苏唐施施然坐在那里,面色平淡,那老者不停的捋着胡须,捋一次两次没什么,不停的上下捋动,这就有些怪异了。
“咳……小友莫要瞒着了。”那老者笑道,随后也不等苏唐否问,急忙接道:“小友应该听说过曾经风光无限的诛神殿吧?”
“诛神殿?”苏唐的眉头挑了挑。
“没错。”那老者道:“当年的诛神殿,确实出了几位不世出的强者,算得上惊才绝艳、俾睨天下了,他们也悟出不少奇妙的灵诀,比如说,大神通者闻天师的生死决,就被列为天下五大神诀之一,还有宗白书的雷音决,谢恨天的破天诀,权太的落日诀等等,唉如果他们徐徐图之,未来不可限量,可惜,他们太张狂了,结果引得三大天门联手,给诛神殿以灭顶一击。”
这一次,苏唐的脸色变得郑重了,听得也很认真,因为这些关系到了闻香。
“不过,诛神殿的强者们不是傻瓜,早在摩云岭之战爆发的半年前,他们已经隐隐感应到了一些征兆,暗地里把自己的后人送离诛神殿,并消除了一切痕迹。”那老者道。
“既然已经发现了征兆,他们自己为什么不逃?”苏唐问道。
“为什么不逃……”那老者的神色变得有些恍惚,好像在感怀着什么,而且这次的表情变化很真切,不像刚才那样带着几分做作:“我也不知道,小的时候问过大祖,大祖说,如果有朝一日,我能走到同样的高度,自然就明白他们为什么不逃了。”
“您老说的雷音决又是怎么回事?”
“雷音决么……”那老者回过神来,看向苏唐,他眼中隐隐带着一缕得色,似乎在说,怎么样?终于忍不住要问了吧?接着,那老者轻声道:“前些天,几个魔神坛的弟子遇到了一个叫宗一叶的人,爆发了一场冲突,那宗一叶虽然只有二十五、六岁,但已经是宗师了,实力高强,把那几个魔神坛的弟子尽数击伤,也是凑巧,魔神坛的弟子们在逃跑途中,正好遇到同门的师长,结果他们又返回去,三位宗师联手围攻那宗一叶,宗一叶寡不敌众,屡屡受创,最后被逼使出雷音决,重创了那三位宗师,脱出战团,冲入十八弯。”
“十八弯?”
“十八弯就在桃花源的西南方,有一百多里吧,那里地形很复杂,终年有瘴气缭绕,普通的修行者轻易是不敢进去的。”那老者道:“现在消息已经传开了,不但十八弯前后左右被围得水泄不通,还有大批的修行者在赶过去,这几天,小友没发现遇到的人越来越多么?如果小友也对雷音决感兴趣呵呵,最好是尽快。”
“您老怎么知道得这样清楚?”
“因为我就是从十八弯过来的。”那老者道
苏唐沉吟起来,那老者笑了笑,视线从那只鬼獒上扫过:“没有标记,不是我堂弟家的那只畜生,唉……可惜了。”说完他迈步向林间走去。
那几个随从见老者要走,神色都变得有些错愕,但没有说话,只默默跟在后面。
“您老贵姓?”苏唐扬声道。
那老者的脚步顿了顿,随后道:“老夫姓顾,小友,以后有缘再见。”
“呵呵”苏唐笑了,这老头有点意思,为了面子,怎么都要说自己姓王的居然坦诚了身份。
“哈哈……”那老者也在笑,快步走入山林后,他的笑容又消失不见,脸色变得有些发青,而眼睛不停的左顾右盼着,时而又挑向上空,让他隐隐多出了一点猥琐的味道。
一口气走出几千米,上方的大鹰已不见了,那老者才长松一口气,一个随从实在忍不住了,叫道:“大师,我们就这么走了?”
“你懂个屁”那老者喝道:“那个小子,绝对不简单。”
“大师,您连鬼獒都不怕,还怕他们?”那随从道。
老者当即暴走,抬手不停打向那随从的脑袋,每打一下便骂一句:“我不怕、我不怕,老夫当然不怕……可他们就怕么?没看到鬼獒像个小狗一样乖?”
“大师,大师,您消消气。”另一个随从急忙陪笑道:“我这弟弟脑子一向很笨,您别和他一般见识……”
那老者本来已经停手了,听到‘笨,字,当即一跳三尺高,再次举起巴掌:“何止是笨?简直就是白痴我就好像记得是造化丹,你非得说是造骨丹,造骨丹、造骨丹、我让你造骨丹要不是老夫反应机灵,肯定要当场出丑了
随从被打得蹲在地上,抱着脑袋连声呼痛,那老者才恨恨停下了手,他的愤怒完全可以理解,本来记忆中的东西是正确的,却因为不太自信,被人拐到了弯路上,自然是火上浇油了。
过了好半天,见那老者的神色逐渐平静下来,又一个随从壮着胆子说道:“大师,我们是不是太过小心了?看那小子也不象有多厉害啊……”
“小心才能驶得万年船。”那老者用恨铁不成钢的口气叫道:“你们啊……怎么也在司空星野前辈的观里呆了十几年,天天吃的是狗屎么?这点事情都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