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想到这个名字的?”李建国忍不住问儿子。
他没写过书,但看过一些小说,那些名字里头总是透着奇怪的气息,比如《骆驼祥子》、《家》、《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你觉得怎么样?”李一鸣反问道。
“维多利亚的秘密,听起来这名字就很不错!”李建国边走边说,突然不说话了。
因为前面突然有两条岔道,路也宽了起来,还多了不少在看景的行人。
他们俩一直用沈县话交流,给人听到肯定会觉得很奇怪。
“往哪走?你要不要休息一下?”李建国站住,左右四顾,往东还可以上去,往西那边貌似可以下山。
太平山顶视野确实开阔,可这人一多,说话就不方便了,李建国现在一肚子问题要问。
跟领导汇报他都得打起十分精神,这跟首长汇报,那是怎么准备都觉得不够的,何况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是为儿子打前站,替儿子揽下一些过失!
争取让国家理解他现在的行为不是小孩子玩闹。
别看李一鸣现在香江轰轰烈烈这么玩,但李建国心里真是没太多底,这到底有没有影响到国家的政策方针,这影响是好是坏,他都不清楚。
“那边,没人,安静。”李一鸣指着东面,“我们过去。”
他知道父亲想做什么,心事很多。
两人又走了几百米,拐到一个石堆边上,这里后面凹了一块,石头上布着绿草。
两人坐在石头上,吹着凉风,远眺着山下的城区和那一片海。
李建国有些出神地看了很久,突然轻轻叹了口气。
“爸,你想什么?”
“也没什么,这山倒是真的不高,不过景色不一样。以前我们上山开梯田,累了也是这样坐着聊天。”李建国随口说道。
李一鸣回头看看:“那上面都是香江老资本家的庄园,这些城市都是这样子,小山就当成名胜一样,然后富人们就想着住山顶,其实那高度说起来也就是五百多米,他们自豪得跟什么似的。”
李建国笑了笑,揪了根草在手里绕着:“申城就没什么山,我也是下乡才知道,山可以这么多,坐车坐得把胆汁都吐完了,......”
“当时你们下乡是很累的吧,天天要爬山。”
“那时年轻,累是累了点,也没觉得有什么太辛苦,大家都一样干活。”李建国笑了笑,“大家唱唱歌,喝喝水,念念诗歌,其实挺开心的......”
“嗯。”
“我刚才是想,当年我们一直想着要楼上楼下电灯电话,大概就是这样子......”李建国说到这,微微摇了摇头,“现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建好......建成这个样子。”
“建成这个样子,只有很少人才能享受到了。”李一鸣指了一圈,“这个城市里头,能住到这山上的人不会超过千分之一。”
李建国微微怔了一下,点点头:“那你......”
“我还没想好要怎么做,”李一鸣眉间藏着心思的模样,突然看向父亲,“爸,你下乡那些年,什么时候觉得开始很累?”
“刚开始,不是太习惯农活,下地半天手也都是泡,挑东西肩膀都肿了,后来就好了。”
“没人叫苦吗?”
“有啊,怎么没有,夜里偷偷哭的多了......互相鼓励吧,”李建国笑了笑,“大家都一样,劳动时喊点号子,比赛一下,就没那么辛苦了,苦累都得忍着,不然给人看不起。”
说着拍了拍儿子:“再说干点活的事,又能辛苦到哪去,只是时间久了,就会想家,那时候你爷爷身体也不好......”
李建国轻轻吐了口气:“大家经常写信回家,不过一来一回,总得一个多月,......这事倒是挺让我难受的......”
声音渐低,李建国抬手擦了下眼角,看到儿子正低着头,手里拿根树枝在泥上轻轻划着。
“你想什么?”
“我是在想产业布局和人员调配,如何避免这种情况。”李一鸣低声说。
“什么?”
“经济发展如果集中在某些区域,农村人口就会向这些地方集中,会有一系列问题,交通压力很大,还有年青人长期在外,家里也照顾不到。不过其实很多人也想要出去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这也是客观的需求,所以我想是不是把教育培训、生产劳动还有旅游娱乐结合起来。”
李一鸣看着远方的天空,“组织外派这应该是一个好办法。”
“什么意思?”李建国根本没听懂。
“就好比说,我们现在在深城建了一些厂,然后需要工人,这些工人肯定是从内地过来的,如果不去计划管理,那就是大家都挤到深城,然后由着工厂进行招工。
但我觉得这种太市场的做法不行,最好得是组织从内地专门一些地方招工,然后去深城,外派工作一两年,又可以体验另一个地方的生活,也不需要长期离开家乡,造成太多问题。”
“这样......”李建国想了想,如果当年自己那些人只是在沈县生活三年而不是十多年,似乎又是另一番感受了,“那你怎么能保证这些人来了就能干活呢?一年时间......”
“所以说我们就得做个详细的计划,”李一鸣活动了下脖子,“我觉得可以,一方面建设家乡,另一方面,可以有序地流动,去别的地方增长见识,学习技能。”
李一鸣随手在地上画了个中国地图:“你看,其实如果全面搞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