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见华抢先又说了句,香江这种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地方,他这么一说,李福兆肯定就不能太过分了。
李福兆知道他的小心思,笑着点点头,语重心长:“阿华,你老豆打下偌大家业,你没做好,你知道错在哪吗?”
董见华沉沉低头,脸色阴郁张嘴刚说了个“我......”字就噎住说不下去了。
他在经营上犯的错一大堆,最大的就是明明看出这航运市场已经饱和,连包家都开始缩减业务,他还逆市扩张,花26亿港元去收购英国轮船公司现在看来绝对是一大昏招。
“我不是替你老豆教训你,只是你犯的错确实有点大。全球航运不景气,香江也不只是你一家看不到这大势,但你性子也太急了屑衣蚓帕仓时,你却逆势而上,守业要稳,你偏偏扩张太快,用力太猛一下就把资金耗尽,现在短期之内,也看不到有起色,现如今,你当有所决断.......”
李福兆作出长辈的姿态,态度虽然温和,话却是没少说,其实他心里头也清楚,这个事情董浩云也有责任。
董浩云八二年过世是因为心脏病而不是脑子问逃窀找丫开始大规模弃海登陆,而董家还在八零年买了一条百万吨的油轮,董见华只不过是延续了他的父亲的做法,也许是为了争一个世界第一船王的名头......人总是被虚名所累!
如果是自己,肯定不会犯这种错误,李福兆叹了口气,下意识地看了眼舱门外那少年的背影,李家这一次,摊子可真是铺得好大。
“是我行差了些......不过见成在美国那边倒是做得不差......”董见华屏息点头,嘴里发苦,有些沮丧地把盘子放回桌上。
华人家族一般都是长子继承家中主业,董见华所说的见成是他的二弟,现在正在北美公司那里主持工作。
“你也好,见成也好,两人加起来对现在的形势也起不了什么作用!”李福兆摇摇头,手指在桌上敲了敲,很有些不耐烦。
董见华长叹一声,沮丧之意明显。
“当此之即,东方海外一是缺少资金,二是缺少业务,这其二才是最重要的,我相信你也不止试过一次融资了,结果如何?”李福兆问道。
董见华无奈摇着头,看向王及很是诚恳地开口:“如果能拓展大陆业务,我觉得东方海外还是大有可为的,我愿意以最优惠的价格向大陆提供运输业务。”
他心里自然清楚,现在东方海外资不抵债,股价一落千丈,如果无人支援,及时重组,破产清盘也是几天的事。
墙倒众人推,做生意最怕的就是债主一起上门要钱,但现在中银这边有意借钱,只要放出消息,东方海外立刻就可以缓过气来。
中银这边真金白银给公司输点血,如果说再能得到一笔大订单,起死回生也就是半年时间。
但内地现在运货量并不算大,就这么块小蛋糕他也需要从别人口中去抢......
董见华思来想去,就是算不出到底内地有哪些大宗物资可以算是长期业务,但既然王及找到他,那这业务必然是有的,只是自己没得到消息罢了。
很可惜去年大陆那边运了那么多汽车自己因为立场原因没去拿生意,难道说现在又来一次?
董见华想到这,眼中带着期待不停地看着王及:“王行长,做远洋海运,往返都不应空载,运力才可得到最好利用,我们东方海外在这方面可代为好好谋划......”
王及笑着摆了摆手开始胡说八道:“那是当然,不过海运周期也长,我们现在也没有足够可靠的运输船队,...那个,其实现在我也不能承诺说就有什么大的业务,有纪律的......”
董见华轻轻哦了一声,抓住了可靠的这几字,在商言商,何为可靠,控股才是可靠,如果是大陆的话,那又必须是绝对控股,所谓纪律无非是不是自己人的另一种说法罢了。
想到这,董见华抬眼看向李福兆,心情复杂,难道李福兆倒成了大陆的自己人,然后跟着王及来算计自己,还特意准备了这什么新月饼里头塞着冰块的?...
真特么的天凉好个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