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的泪水忍不住脱眶而出,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嬷嬷于心不忍,易静哭的小脸都花了。可惜这件事由不得她做主,她只能等着魏氏大发善心。“嬷嬷,还愣着做什么,再去厨房给我熬,我就不相信,你腹中的孩子有九条命!”连个孩子都打不掉,她还怎么管理易府后院。
嬷嬷松口气,赶忙关门离开。魏氏身子向前微微一探,伸手啪的打掉易静的手,挑起她的下巴:“你的庆哥哥既然说要娶你,为何不早些登门求娶,非要等你腹中有了孩子再来。”田元庆骗的了毫无心机的易静,可骗不了她。
“母亲,我跟庆哥哥两情相悦,可是我担心你和父亲不答应这门亲事,才想着等我腹中有了孩子,再让庆哥哥登门提亲,都是我想的主意,跟庆哥哥无关。母亲,你就应了这门亲事,庆哥哥对我很好,什么都听我的。”易静急忙为田元庆说好话,魏氏依旧不动摇。
魏氏咬牙切齿的把田元庆在心里骂了无数遍,精明的眼中透着锋利的光芒,瞥了易静一眼,把她吓得浑身发抖。平日魏氏对易静百依百顺,宠爱有加。唯独这件事不能由着她,田元庆欺人太甚,混账东西,魏氏不会放过他!易静从小被她养在深闺,不知道人心险恶,田元庆就这样把她哄骗了。
她嫁到田府上的日子怕是难过,所以魏氏一定要除去她腹中的孩子,让她跟田元庆彻底的了断。再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婆家把她嫁过去,魏氏生了两个孩子,嫡长女易静,嫡长子易仁,身为母亲,怎么可能不为孩子着想,难不成还能坑害他们不成?
“这门亲事,我绝对不答应,等你身子养好了,就嫁给名轩。”魏名轩是她弟弟魏国祥的独子,魏国祥一直把他带在身边学习做生意。虽说市农工商,商人是末位,但是易静不是处子之身,嫁到高门大户,一旦这件事被人知晓,怕是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弟弟家就不一样了,就算被知晓,看在她的面子上,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母亲,我不要,我不要嫁到舅舅家。你要是不肯留下我腹中的孩子,干脆连我一起杀了。你要是执意让我嫁给表哥,我就死给你看。你看的了我一时,看不了我一辈子,我寻死的机会多的是!”易静面色素白如宣纸,眼神寒凉。
为何母亲就不能如她所愿,把她嫁给庆哥哥,非要逼着她嫁给不喜欢的表哥?魏氏不再跟她多言语,抬手就是两巴掌,打在易静的身上,疼在她心里。嬷嬷再次端着汤药走过来,易静颤颤巍巍的起身,连滚带爬的走到床边,快速的从枕头下掏出一把匕首对着脖颈处,威胁道:“母亲,你让嬷嬷出去,我不要喝打胎药,我不喝。”
“静儿,你怎么那么糊涂,母亲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快把匕首放下,听母亲的话。”魏氏叹口气,哄道。可惜易静不听她的话,直摇头:“我不要,我不要,你要是不让嬷嬷出去,我就死在你面前!”大不了一尸两命,只要她活着就要保住腹中的孩子,要不然她无颜面对庆哥哥。
嬷嬷为难的看着魏氏,小声的开口:“夫人,要不然奴婢出去吧!”魏氏淡淡的点点头,嬷嬷松口气端着打胎药离开了,还是让她们母女俩去解决,她不好搀和。若不是看到易静脖颈上渗出的血迹,魏氏不会对着她妥协。易静扔下手里的匕首,朝魏氏扑过去,紧紧的抱着她,再三恳求道。
“母亲,你就答应了这门亲事,你不是经常说,姑娘家嫁一个好夫君很重要。我相信庆哥哥,他不会骗我,会对我很好,还有孩子。母亲,你一向最疼爱我,就答应我,好不好?”易静的两只眼睛红肿的跟灯笼似的,魏氏心疼的伸手摸着她柔软的长发,声音哽咽道:“静儿,你这个傻孩子,母亲答应你便是。”
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苦苦的哀求她,魏氏能不答应吗?做母亲的就是心肠软,面对亲生女儿,再也绷不住了。林志平回到屋里,吴氏还没睡,一直等着他。得知林冬娴早就从易府离开,吴氏蹭的从凳子上起身,“那你有没有去别的地方找找?”
大晚上,一个姑娘家能去什么地方,太危险了。吴氏越想越是担忧,悠悠不见了,怎么接着林冬娴又不见了,这都是什么事啊!林志平苦恼的摇摇头:“大晚上的去什么地方找啊,还是等早上,我起早出去早,兴许冬娴有什么事耽搁了。”他不相信林冬娴那么聪明的丫头会出事,吴氏就是自己吓唬自己。
似乎只能这样了,吴氏莫不吱声的坐下,门外传来周明悦清脆悦耳的声音:“爷爷奶奶,你们睡觉了吗?我能进来吗?”她一个人睡在一张大床上,很孤单,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悠悠不在就算了,起码还有林冬娴陪着她。眼下林冬娴还没回来,她有些莫名的害怕。
林志平跟吴氏交换了一个眼神,吴氏走上前亲昵的牵着周明悦的手,跟她一起离开,晚上陪着她一起睡觉。林志平成了孤家寡人,一个人抱着棉被入睡。翌日清晨,林志平大早上没吃早饭,就出去找林冬娴,临走时,花蕊还塞了三个包子在他手里,让他带着在路上吃。
早上起来得知林冬娴还没回来,花蕊不知道多高兴,巴不得她就在外面,别回来了。林志平走着走着,一个熟悉的背影映入眼帘,他加快脚步走上前去,轻拍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