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不知道浑浑噩噩的能做什么,身为官员,就应该尽最大的能力替万民谋福。前提要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你才有资格去保护你想保护的人。对于他和林冬娴的关系,京城知道的人少之又少,朝堂之上的人问起他的身世,他绝口不提林冬娴,只是一笑而过,他是寒门出身。
先帝曾经对他隐晦提起平伯侯乃是他生父一事,万万不可让世人知晓,这对林志平和吴氏夫妻俩来说是巨大的心灵创伤。可从内心深处,他又有些不安,平伯侯此去不知道能否平安的回来?纵使他对平伯侯百般不待见,他仍旧是他的亲生父亲,这是永远都无法改变的事实。
自问,五年来,平伯侯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就算一个旁人对他如此关心,他也会担心,就在内心深处替他祈福,祈祷他能平安的归来。常明生将书案上的笔墨纸砚一股脑的拂落在地,面色凝重的如同一团黑墨,带着锋利棱角的阴沉让人不寒而栗,屋里坐着的官员纷纷你看我,我看你,不约而同的站起身。“行了,你们都回去吧!”
半晌,常明生才出声,官员们闻言,心中暗自窃喜,总算能让他们走了,纷纷鱼贯而出,瞬间,书房内安静下来,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常明生满肚子的火气憋在心里,在朝堂之上发泄不出来,他要端着架子,摆好他常首辅应该有的仪态。
秦素这个老妖婆,可恶至极,居然想到了平伯侯,亲自请他去出使瓦剌,老东西。他亲自去瓦剌,当然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现在被秦素打破了他的计划,自然对秦素充满了怨言。偏偏这个时候,周维也听命秦素,下了圣旨。气的常明生心肝疼,又不得不去面对那对虚伪的母子俩,真的有些心力交瘁。
他很想称病留在府上休养几日,又担心会落人口舌,传到秦素耳中,怕是高兴的不行,一想到着,常明生就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紧捏着手中的拳头咯吱作响。平伯侯既然去了,那就让他有去无回,这一路上他安排好的人怕是要有他好受的了。
京城安生的日子不过,非要听秦素的话,去出使瓦剌,那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如此想来,心中依旧不能平复不甘心,紧捏的拳头一拳捶打在书案上,发出重重的脆响,隐隐约约还能见到丝丝血迹。对此常明生面不改色,嘴角勾出一丝浅笑。
既然不能亲自去,那就继续用书信联系,秦素母子笑不了多久了,当年常夫人的死他一直记在心上,发誓要替她报仇,不报此仇,誓不为人,将来更没脸面去面对九泉之下的常夫人。周明沐走了,仿佛将嫣然的心都给带走了,瞧着趴在桌上,松软着身子,浑身无力的嫣然,林冬娴放下手中的游记,走过去轻拍她的后背,“嫣然。”
“娘亲,我好想爹,怎么办?爹走了,也不跟我说一声,是不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娘?要不然我和你一起去找爹,好不好?我知道你对爹印象不好,但我可以发誓,爹真的不是坏人,我的命都是他救回来的,真的!”嫣然急忙拉扯林冬娴的衣袖,她刚才想了许多,既然想周明沐,就去找他。
生怕林冬娴不肯,将皇宫的事再次提起,后来周明沐隐晦的告诉林冬娴,怕是皇宫有人陷害嫣然,要置她于死地。秦素对嫣然必定不会有仇恨之心,不会这般做。林冬娴一直纳闷,秦素为何会将嫣然送到江南来,怕是早就察觉到宫里有人算计她,才会出此下策。
能在宫里算计嫣然的,怕是只有一人。林冬娴紧搂着嫣然入怀,嘴角扯了一个苦笑,“嫣然,那外祖父、外祖母,你就不去见他们了?还有舅舅,你也不想见吗?”她对于林志平和吴氏的思念更深,周明沐武功高强,身边又有人保护,相信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偏偏嫣然担心的不行,嫣然一下子被林冬娴说的有些懵了,她呢喃道:“舅舅刚见过,舅母对我很好。”
“嫣然,你说你刚见过舅舅,还有舅母?你舅舅他娶妻了?”周明沐还没来得及告诉林冬娴,她完全不知道,此刻听嫣然小声的念叨,迫不及待的追问起来。嫣然抬头,眨了眨眼睛,重重的点头,把玩着小手指:“嗯,娘亲,我在京城见过舅舅,还有舅母,舅舅今年才娶妻。舅母长得很漂亮,说话很温柔,对我也很好。每次去京城,舅舅都会带我去街上玩,给我买很多好吃、好玩的东西。以前我还以为舅舅是我爹,嘻嘻。”
眉飞色舞的说着,后来还有些羞愧的低下头,她也不知舅舅是什么含义,也是今年才知道,舅舅是娘亲的兄长。林轩都娶妻了,他还留在京城,让林冬娴有些意外,他娶的妻子是刘婵吗?问嫣然,她怕是不清楚,林冬娴忍着心中的好奇,积压在心头,正在左右为难,陷入两难的境地。
嫣然很快就被顾氏身边的丫鬟接走了,不得不说,顾氏对嫣然真的尽心尽力的照顾,有时候连她都自叹不如,没有顾氏这般细心。她对顾氏充满了感激之情,知晓他们夫妻俩对嫣然的感情之深,一时半会她真不知道该不该带嫣然离开,带嫣然去何地?
良久,林冬娴坐着脖子有些酸了,伸手敲打着后背,准备站起身走动走动,顺便去接嫣然,突然身子一软,整个人昏倒在地上。再等她有意识的时候,睁开眼,猛地发现身下一阵一阵的颠簸,再仔细打量,这分明就是在马车上。不对,她怎么会在马车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谁会想着要掳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