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时辰到了。”一名太监俯身提醒惠妃。
惠妃皱眉看了一眼还空着的主位,对太监吩咐道:“去慈宁宫看一下,晋王太后那边是不是有事?”
太监领命一路小跑,才到半路先遇到了传话的小太监。
惠妃还在看着主位不知道想什么,太监跑到她身边小声耳语。
“娘娘,晋王太后已经起驾往这边来了。”
晋王太后的步撵一直到了观澜阁的入口才停下,惠妃率领众人已迎候在旁。
见过礼,惠妃扶着晋王太后上座。
晋王太后拉着她说了几句体己话,又扫视下方众人,看到陈老夫人后笑起来:“老夫人怎么坐那么远,快把陈老夫人的座位移到这边来。”
晋王太后让人把陈老夫人的宴席挪到了她的下首,陈老夫人万般推辞后无奈入座。
寿宴开席。
坐在角落里的陈李氏靠近谢岑氏:“平时一直跟在晋王太后身边的福海怎么不在?是不是慈宁宫那边出了什么事?”
谢岑氏往上位看了一眼,侧身唤身后的宫女过来,低声说了几句。
宫女点头转身离去。
陈李氏望了一眼离去宫女的背影再看谢岑氏,表情微妙地道:“你就这么明目张胆?如今的后宫是晋人当权,你这样明着差人打听慈宁宫的消息,这是在晋王太后眼皮子底下搞事情?”
谢岑氏端起案几上的酒抿了一口:“这后宫是晋王太后的地盘,她今天晚来寿宴还没带着福海,宴会上的所有人都会好奇慈宁宫发生了什么,就差喊着让人打听了。”
陈李氏:“晋王太后是故意的?”
谢岑氏:“是不是故意的...就看那名宫女能不能打听到消息了。”
...
陈奉是伺候过前梁王的老太监,五十多岁的人了,见证了梁王宫的两次变乱,能活下来凭的可不仅仅是幸运。他如今在惠妃宫里当差,还收了个叫刘喜儿的小太监做徒弟。
今日惠妃做寿,萦华宫里忙得很。
可一大早,慈宁宫的英嬷嬷却跑过来借人,惠妃便把对后宫比较熟悉的陈奉和刘喜儿指派了过去。
慈宁宫里,英嬷嬷安排陈奉和刘喜儿做了一会儿杂活,都没什么重要的事情。过了一会儿,福海过来带着他们往偏殿。
福海:“慈宁宫里人手不足,老奴和英嬷嬷还得在这儿守着,只好麻烦陈公公和喜儿公公代我们跑一趟了。”
陈奉连忙摆手:“不敢说麻烦,都是奴婢该做的。福公公,不知偏殿里住的哪位主子?”
福海:“是一位小公子,前几日才接进宫...小公子是太后娘娘的后辈,甚得太后娘娘的宠爱。”
“小公子远道从晋国来此定是舟车劳顿,晋梁两地水土不同,小公子可还适应?”
福海笑容有些深意:“这位小公子是梁国本地人,并非从晋国而来。”
陈奉心里疑惑,便想再打听一些,福海却不肯多说了。
前梁王活着的时候,刘喜儿只是梁王后宫里一个没人注意的跑腿小太监。伪帝宁冲祸乱后宫,刘喜儿偶然救了陈奉一命,后来就拜了他为师,跟着他一起调到了惠妃的萦华宫。
他这辈子没见过前梁王的天子真颜,不知道前梁王长得什么样子。
刘喜儿走在最后,低着头跟在陈奉身后进了偏殿。当陈奉在窦子鱼面前震惊地愣住的时候,刘喜儿心里满是不解,接连在后面推了他好几下,见他始终没反应只得用力在陈奉的腰肉上用力掐了一把。
陈奉伺候过前梁王起居多年,虽然不是贴身太监,却也能常常见到天子真颜。
是以当他跟着福海进了偏殿,见到那个站在窗边发呆的身影转过身后,看到那张极度酷似前梁王的脸,心里的震惊令他呆立在那里连行礼都忘了,直到腰部一阵钻心的刺痛才被拉回了心神。
陈奉突然失态,福海一脸看戏的样子,刘喜儿提心吊胆在后面又是推又是掐。
望着陈奉慌张下跪行礼的背影,刘喜儿暗自皱眉担忧。
陈奉经历过两次宫变,还能有什么事情会让他如此失态?
福海指着陈奉和刘喜儿对窦子鱼道:“小公子,这两位是萦华宫的陈奉公公和刘喜儿公公,奴婢这边有事走不开,就由这两位公公带您去观澜阁。”
窦子鱼点头应是,和蔼地请陈奉两人带路。
陈奉侧身走在前面带路,若芳跟在窦子鱼身后,刘喜儿又跟在若芳后面,一行四人往观澜阁去。
各人揣着各自的心思,一路无话。
陈奉一路上都有些走神,连套窦子鱼的话都忘了。他脑海里不断涌上过去的回忆,那些前梁王还活着的日子...
从慈宁宫到观澜阁,对四个人来说,似乎特别长又似乎特别短。
到了观澜阁,自有晋王太后的人等着,陈奉和刘喜儿的任务就结束了。
陈奉站在观澜阁的门口,一直望着窦子鱼的身影消失了也没动。
刘喜儿推了推陈奉:“师傅,您老怎么了?”
陈奉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没事,走吧,咱们回萦华宫。”
刘喜儿和陈奉往回走,看着陈奉若有所思的样子,忍不住问道:“师傅,你是不是认识那位小公子?”
陈奉愣了一下下意识回道:“不认识。”
刘喜儿犹豫了一下道:“那位小公子身上穿着玄色四爪龙服...师傅,这不是只有咱们梁国的王子才能穿的么?”
陈奉顿住脚步,愣愣地看着刘喜儿。刘喜儿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