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沦（五）
正是秋天，温度适中，他们只带了替换衣服，办了信用卡，行李很轻便，孩子也是轮流抱。他们先乘飞机，去了许多大城市，游览了许多名胜古迹。他们所到一地都投来了艳羡的目光。在杭州西湖畔，有几个年轻人当着金士民一家啧啧称奇，甲：中牛吃嫩草，人生足唉；乙：我要是娶到这样如花似玉的美女，有这么一个可爱漂亮的儿子，除了工作外，我会一步不离妻儿，服侍他们；丙：在这么漂亮的妻子及可爱的儿子面前，我会改掉一切恶习，一切坏习惯，乖乖听妻子的话，投其所好，当一个模范丈夫，称职父亲；丁：有了这样的妻儿，家中就是最好的娱乐场所，最好的酒吧，最好的茶馆，最好的舞厅，最好的夜总会，最好的饭店，相比之下其它一切都逊色；戊：有了这样的妻儿，我会是天下最快乐的人，最循规蹈矩的人，一切收入交给妻子，绝不会乱化钱，决不会有小金库。年轻人边说边走，一个甚至举起手呼：我如果能交到这桃花运就好啦，人生足矣！
这时走过一对老夫妻，仔细打量了金士民一家三口后也来了兴致，也来凑热闹，坐到三人旁边。小孩见了老人喜得咯咯笑，老太太伸出双臂拍了拍手，小孩就扑向老太，老太太抱过，小孩在老太太怀中顽皮地跳，老太太不由赞叹，中伙子，妻子这样美丽，儿子这样活泼可爱，你真幸福。
老爷爷也触景生情说：中伙子，你要牢记，担惊受怕最容易使年轻女人变老，你绝不能酒后驾驶，绝不能赌博，绝不能心血来潮，绝不能夜不归宿，绝不能干让你娇妻为你担惊受怕的事。
老太太心血来潮问：中伙子，你做过什么事让你妻子为你担惊受怕了吗？
金士民笑而不答。老太太问方兰：美人儿，丈夫有什么委屈你的地方吗？
触动了方兰受伤的神经，她忙接上：他喜欢赌博，常常半夜归来，我一直为他提心吊胆。
老爷爷忙凑上：中伙子，这样年轻的美女能够跟你，这是你的最大胜利，你呀生在福中不知福，晚上不陪妻子却要出去赌博，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老太太更直截了当：睁眼看，丈夫嗜赌，妻子带着孩子跑了，这样的案例不胜枚举，中伙子，你如不赶快悬崖勒马，改斜归正，有朝一日你妻子总得离开你，那你就懊悔莫及。
爷爷说：赌博引起许多家庭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你若赢了这血汗钱，心中也会受良心受老天的折磨而不得安宁。
老太太苦口婆心劝：如今的年轻人，夫妻俩有工作，带一个小孩，只要不吸毒不赌，日子总是滋润的，像你有了这么美丽的娇妻及可爱的儿子，更是称心如意，万万不能再去干对不起妻儿的傻事。
金士民听着已感动得热泪盈眶，对二位老人说：爷爷奶奶，我一定听你们的教诲，下定决心戒赌，今后安分守己赚钱，堂堂正正做人，扎扎实实工作，爱妻子、疼儿子。说罢刷地跪在妻子面前说：贤妻，求求您，下次不要在外人面前揭我的短，我保证戒赌，不再让你过为我提心吊担的日子，损害你的容颜。
方兰忙说：你如不戒赌，我就会在众人面前揭你的短，让众人来监督你，只要你戒赌，下次我再也不会提这事。
金士民再次保证：我决不再赌，如再赌……
正要罚咒，方兰忙按住了丈夫的嘴。金士民在妻子的搀扶下站了出来。孩子天真地笑着忙扑向父亲。看着这其乐融融的一家三口，老夫妻俩拍起了手。
金士民急忙问：爷爷奶奶，你们是过来之人，见多识广，戒赌有灵丹妙药吗？
爷爷粲然一笑说：我这里有现成的戒赌灵丹，你如果需要我可以送给你。
金士民夫妻异口同声说：爷爷，我们迫切需要。
老爷爷讲述——
改革开放不久，我村中有一个三十多岁的光棍赌徒，赌到家中家徒四壁，没有夜饭米，再赌就得卖老祖宗传下来的房子，这时他觉醒了，决定悔改。可是说来容易戒来难，他闲时就憋得慌。怎么办？那时四邻八乡翻造房子的人家比较多，于是他就自告奋勇去帮做小工，他年轻身体健康，加上帮人干活能顿顿吃饱，因此力气比一般大，他逼着自己戒赌，专拣重活苦活干，干了一天觉着劳累，回到家中就呼呼大睡，也没有心思去想赌博的事。第二天，天刚亮他就起身，到当家去做灰泥挑砖做准备工作，到七点多钟匠人师傅来上工时，他已做好了准备工作，吃过早饭后就与匠人师傅一起上工，很受当家欢迎。完工时当家要结工钱给他，他不肯收。人们问：哪有做了活不收钱的？他哈哈一笑答：我是不能有钱的，有了钱就要去赌，反而会害我，我不是来赚钱是来戒赌，只要一天三顿让我吃饱，让我干得筋疲力尽，不思赌博，就是对我的关爱。
听了他的解释人们也能接受，于是只管饭不收钱的消息不胫而走，他每天的活儿排得满满的，一年后他戒掉了赌博，还学会了泥瓦工，这时候他才开始收钱。有一个赌友见他有了钱，喊他重返赌场，他嘿嘿一笑，二话不说，就拿了一张梯子，爬到喊赌者房顶上去揭瓦。赌友指责：“你发疯了？”他哈哈大笑说：“我没有疯，俗话说，赌博、赌博，越赌越薄，赌到结局变买房屋。你喊我去赌博，我就先把你家的房屋卖了最去赌。”赌友忙喊：“下来，下来，我下次再也不会喊你去赌了。”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