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彦一本一本飞快地翻阅着,凭借经验,找寻那些有可能是战马的介绍。
前世他少时放荡不羁,仗剑天涯,交游广阔;后来长姐不幸辞世,家道一蹶不振,他更是放浪形骸,借纵情江湖来逃避现实,麻醉自己。
其中塞外边地更是没少去,也结识不少曾经或是正在军营**职的将士。
共同御辱于外的壮志豪情,让大家大家谈得十分投契,韩彦也因此对军中之事了解不少。
没想到如今正好派上了用场。
还没看一半,白起就脚步匆匆地从后堂行来,一看见来人是韩彦,顿时激动地快步小跑过来,挥手招呼道:“韩大哥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我也好早点出来接你!”
昨天晚上他拨了半宿的算盘珠子,晨起后精神不济,就准备趁着清早无事,再补个眠的。
谁知道这才刚躺下,就有人来说,前店有人找他。
他连忙起身穿戴好,连脸都没有来得及洗,就匆忙出来了。
没想到来人竟然是韩彦!
“韩大哥是要来看马吗?”白起笑问道。
上回他给舒予他们留了话,若是韩彦没有在李记马行没有找到合心意的马的话,就来王记马行瞧一瞧,他铁定给他留一匹最好的瓦剌马!
虽然比训练有素的战马差上那么一点儿,但是绝对比大周自产的边马却要好很多。
没想到这快一旬过去了,都没有见韩彦过来问,他还以为韩彦要么是在李记马恰巧遇到了合适的马儿,要么是打消了买马的主意呢。
心里还暗自惋惜,觉得像韩彦这样文武卓绝的人,实在该配上一匹绝世神骏的好马。
没想到人突然间就来了。
见韩彦手里拿着的小册子,白起立刻笑着介绍道:“这是我们东家的主意!
“王记马行每年都要采购许多马匹,店后那一方小院,别说是养马了,就是挨个放都放不下!所以东家就另外单辟出一个马场来。
“马场离着镇上有些距离,客人们来回奔波不便,有时也未必能碰得到可心意的,倒是白跑一趟。
“所以东家每次新采购一批马儿,就会找画师将它们分类画了画像,再配上简单的文字介绍。
“这样客人来买马的时候,就可以先看看小册子上的马匹,若是有和心意的,就再去马场亲眼相看。
“也省得来回奔波,白跑一趟。”
白起一口气说了一大串,韩彦根本就来不及打断他的话,只能微笑听着。
待白起这段话了,韩彦这才瞅着空子,笑赞一句:“你们东家还真是有心。怪不得王记马行能做到如今一支独大的地步!”
这句叹服倒是真心的。
白起与有荣焉,下意识地微抬下巴,骄傲道:“那是当然!
“要不然,前两天李记马行的东家也不会找到我们东家,主动服输,恳请东家看在同行情谊的份儿上,打折接收李记马行现剩的马匹。”
韩彦诧异。
上次他去买马时,李晖明明还打算用他买马所得的十五两银子,再坚持熬一两个月,好将剩下的马匹脱手,多少剩余一些东山再起,或者是转行的资财本钱呢。
怎么才短短数日,李晖就改变了主意?
韩彦心里不解,遂笑问道:“那你们东家同意了?”
他那日粗略扫过一眼,李记马行的那些马儿虽然算不上极差,但是确实体力多有不足,若是想卖个好价钱,可不容易,而且还极为耗时。
对于商家来说,货品耗时难以出售,积压太久,占用本钱,这本身就是一种亏损。
白起的东家那么精明,连战马的主意都敢打,肯定明白这个道理。
“同意了啊!”白起点头答道。
韩彦挑眉。
明知道这是一桩赔本,竟然还同意了……
白起看出韩彦的困惑诧异,凑上前去,笑问道:“韩大哥也觉得不应该同意接手李记马行的这个烂摊子是吧?”
韩彦点头。
确实,这种情况下,拒绝接手李记马行这个负累,才是一个正常的商家该有的判断和选择。
“要不怎么说我们东家仗义呢!”白起一脸自豪崇拜地说道,“就为了李掌柜那句‘同行的情谊’,我们东家二话没说就同意!
“不但同意了,而且还全部都直接按照李掌柜所提的价格成交,压根儿就没有讨价还价!”
韩彦看着白起一脸的骄傲和敬仰,应和着笑赞了两句,心里却一片沉沉。
胆敢偷偷买卖战马的人,会这份好心,这么在乎这份所谓的“同行情谊”吗?
若是果真如此,李记马行就不会落得如今不得不主动求饶退出的地步了。
也就是白起这小子心眼实在,又在人家手下供职,而且受到对方的大力栽培提携,所以才会忽略这其中的疑点,这样为对方“歌功颂德”。
“说了这么半天,韩大哥你到底打算买一匹品种的马?”白起看着韩彦手里拿着的小册子,恍然想起正事来,颇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瞧他,一说起东家,他心中的那股子敬仰之情就跟那滔滔江水似的拦都拦不住,差点耽误了韩大哥的正事儿!
韩彦回神,歉然一笑,指着拴在门口的黑马,道:“我不是来买马的。呐,那就是我的坐骑。”
白起顺着韩彦所指看过去时,就看见一匹高大威猛的黑马正吭哧吭哧地喷气,虽然不算极好,但是也不算差。
“哦……”白起难掩失望,却还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