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沈碧明显比之前活泼爱笑多了,也愿意主动接触人了,更是特地去找季望舒,说想要在火锅店里兼职。
季望舒一口答应了下来,给她安排了个收银的工作。
沈碧每天乐滋滋的收钱,晚上还会跟我炫耀,说火锅店一天的收入是多少多少,比快餐店多了多少。
就这样过了六七天,马上就要过年了。
妈已经早早的东西都收拾妥帖了,每天晚上都对着外面的月亮看。
我知道,她是思乡了。
二十八晚上,我和季望舒都不约而同的叮嘱好各自店里的员工。
二十九号凌晨天刚亮,季望舒开着车,带着我们娘仨,以及买的各种特产,踏上了回县城的旅途。
一路上,妈都很激动。
她从六月多过来到现在,已经离开县城大半年了。
对她这种一辈子都没踏出过县城半步的人来说,一走就那么远,还那么久的时间,肯定对家乡无比思念。
和妈相反的是我们姐妹俩。
因为沈家的那些糟心事,我们对那个县城都没什么好感,要不是那里还有一些亲朋好友,我们才懒得回去。
也许是因为我们姐妹俩的漠然和妈的激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车里弥漫起了一股诡异的氛围,就连一向有手腕的季望舒都不知道说什么了,一路埋头开车。
中午的时候,总算是到了地方。
季望舒直接把车开到了七巷奶茶店的门口。
现在这个奶茶店是张晓菲妈妈在经营,每个月除了基础薪资还按照营业额给予一定的提成,再加上她人好又利落,店面打理的比我们在的时候还要利落。
我有些恍惚的下了车。
对于妈和沈碧来说,是半年多没来过这里。
但对我来说,却是足足有一年多。
在天朝迅速发展的时代,老七巷这里好像有了很大的变化,但又好像和从前一模一样。
我一时也分辨不出,跟在妈的身后走进了店里。
现在,老七巷过年也不关门了。
因为工资翻三倍,店里的人都愿意继续干。
刘瑶把骨头往垃圾桶里收拾,朱雷就跟在她身后把桌子上的油光给擦干净。
期间两个人手不小心碰到了一下,刘瑶红着脸瞪他,朱雷也不恼,反而笑得更开心了。
那样子,一看就知这两人有猫腻。
我轻轻咳嗽了一声,两人终于看见了我们一行人。
刘瑶惊讶的喊,“大姑?大姑?你们回来了?”
“哎,刘瑶啊,我回来了。”妈激动的热泪盈眶,“你张姨呢?她在哪儿?”
“张姨在厨房……”刘瑶指了指后面。
刚好张晓菲妈妈听见动静伸出头来,看见我们娘几个,直接嚷嚷了起来,“我得天哪,刘姐,你们娘几个回来了,哎呀,我真没想到你们还能回来过年。”
“咋不能回来,根在这呢。”妈擦拭了眼角,高兴道。
“来来来赶紧坐。”张晓菲妈妈拉着我们娘几个坐下了,问道,“我记得刘姐走的时候说把房子给孩子姥姥和舅舅住了,现在你们回来,住哪儿呢?”
“我们娘几个打算住酒店。”妈笑着道。
“哎,住啥的酒店。”张晓菲妈妈大笑,“我看,你们去我们那住吧。”
“你们家?”妈一愣,因为以前是楼上楼下,知道那小楼的格局,住张晓菲一家已经很勉强了,再留我们娘几个住,根本不可能。
“对,我们家。不过不是我们现在住的那个房子……”张晓菲妈妈一拍大腿,“哎,咋跟你们说呢,其实那房子以前还是你们的呢,后来不是让小绛爸给卖了嘛,然后我们家那口子给买回来了,现在,那房子空着呢,你们要不要住那好了?”
“小楼……”妈的眼睛瞪大了。
那是我们一家四口居住了十来年的地方。
那里拥有妈最美好的回忆。
那里也有她最不堪回首的往事。
曾经,爸把那里卖了之后,我们谁都没想到,还有机会再踏足那里。
还是那样破旧的小楼,周围居住着喧闹的邻居,楼梯上的水泥坑坑洼洼的,墙壁上白灰掉的乱七八糟,不知道谁拿粉笔在上面乱涂乱画,偶尔一个角落还会有一阵尿骚味传来。
张晓菲妈妈一边在前面带路,一边道,“这两年,多亏了七巷给我发的工资,让我攒下来不少钱。前段时间,我跟我家那口子一合计,这钱留在手里也是闷着,还不如去买个房呢。可买新的又太贵了,凑巧我看到从小绛爸手里买了房子的人想卖房,我一咬牙,就买下来了。”
“婶儿,这房子虽然不贵,但实在是太老旧了,还没有暖气,哪里有新小区住着舒服呀。”沈碧笑着道。
“你们是不知道,我们家那口子听人说,咱们这片区要拆了,现在买了老房子,那将来都是要赔新房子的。”张晓菲妈妈神神秘秘的道。
我失笑。
的确,前世几年后这里就被拆了,所有的住户都赔了好几套房子。
那时候,爸没卖这里的房,也捞到了好几套,每天喜的合不拢嘴。
可是第二年,张寡妇就把一套房送给了她兄弟。
爸气得要死,跟她要吵架。
张寡妇就撺掇我,让我去帮她说话。
我傻啊,我缺心眼啊,我真去说了。
爸就把怒火转到我身上来了,把我一顿臭骂,结婚的时候也是一套房都没陪给我。
后来我听说,他早就把一套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