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小仙目光逡巡,又看到了暮远山,他望着自己,好像在给自己打气。
他身边的寒萧夜,也跟大家一样,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看着自己。
干什么?看不起人啊!洛小仙看到寒萧夜的目光,忽然觉得很不自在。
为什么你们这些人,就认为自己一定不会作诗?
她放下了手中的点心,站起来:“你们真的想听我作诗?”
“六小姐,既然是雅集,自然是真的想听六小姐作诗了。”
谢瑶以为洛小仙是在拖延时间,又催道:
“六小姐也给大家露两手?刚才洛大少爷和洛二小姐的诗作,可是不错的。”
众人目光,有期待的、有怀疑的,都在等洛小仙作诗。
要是放在昨天,洛小仙可能还会认怂,但今天可不一样了。
她不仅要在洛家打个翻身仗,也要在隅中郡打个漂亮的翻身仗。
这送到手的机会,洛小仙可不会让它白白溜走。
“既然大家这么期待我洛小仙作诗,那我就给大家献丑了。”
“洛小仙,别胡闹!”
洛移容发了话,与其做出个狗屁不通的诗,还不如现在就说自己不会作,省得待会儿被大家嘲笑。
雁南渡在暮远山的耳边嘀咕:“这个洛小仙,嘴巴还挺硬。”
“话不能这么说!”暮远山撇撇嘴:“我昨天告诉小仙了,让她做好准备的。”
“你什么时候跟人家通气的?”雁南渡都不知道。
“就出门的时候啊!”暮远山眼里都带着笑:“小仙很聪明,一定都已经准备好了。”
这是作诗,又不是做饭,哪那么容易准备的?雁南渡不相信。
寒萧夜听着两个人的嘀咕,也很好奇,洛小仙会做什么准备。
洛小仙没有理睬洛移容,走到了八角亭中,煞有介事地学着文人的样子环顾一下四周,然后,清了清嗓子。
前戏做得越足,越说明肚子里没货。
谢瑶脸上的嘲笑之意已经隐藏不住了。
只要洛小仙一开口,自己就可以说:那作的是什么烂诗。
洛小仙的确是在给自己争取时间,但不是拖延时间。
她的脑海中,将洛疯癫的诗作一首一首地从脑海中掠过,最后一次清清嗓子,开了口:
“寒武九年,岁在癸丑,暮春之初,会于会江心洲之雅亭。”
“这也叫诗?”
“这不是作诗,是说话吧?”
“洛家的弃女,果真是给洛家丢人!”
谢瑶站在一旁带着笑意,都不用自己开口,这些文人都已经听不下去了。
暮远山皱着眉头,这就是洛小仙的准备?准备得不够充分啊!
雁南渡斜眼看了暮远山一眼,不想打击他的自尊心:你这认定的妹妹,可真不怎么样。
只有寒萧夜,还是一脸玩味地看着洛小仙:这丫头不可能不知道什么是诗。
果然,三两句之后,文风就变了: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仰观宇宙之大,俯察品类之盛,所以游目畅怀,足以极视听之娱。”
“夫人之相与,俯仰一世,或取诸怀抱,悟言一室之内;或因寄所托,放浪形骸之外。虽趣舍万殊,静躁不同,当其欣于所遇,暂得于己,快然自足。”
“向之所欣,俯仰之间,已为陈迹,犹不能不以之兴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