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长瑞平日里虽然不易亲近,但是待下人却不错,陈府中下人来的时间都不长,并没有瞧见过秦长瑞发火的样子,可是方才,秦长瑞明显是沉着怒气问出这句话的,不知道才叫人害怕,阿农又怎会不担心。
他一把跪在地上,哆嗦着声音道,“小……小的不知道,大少爷突然说要回来,而后让薛伯给他安排了车马,连着一天两夜不知疲倦地赶了回来……”
陈悠听了皱眉,“那张元礼当时可与大少爷在一起?”
阿农急忙摇头,“张少爷前几日就出去办事了,只将王姑娘留在府中,托大少爷照顾。”
阿农的话,让陈悠更是忧急。秦长瑞又问了些别的,这才允阿农下去。
“爹,你说阿磊哥哥这是怎么回事?”
秦长瑞转头深邃的眸光朝着内室看了一眼,深潭般的双眸里一瞬闪过什么,这才安抚的对陈悠说道:“阿悠,你也莫急了,等阿磊醒来,就什么都明白了。”
陈悠也只能点头,先去药房给赵烨磊配药。
梦里全部都是叫赵烨磊惊悚崩溃的情景。他梦到他与陈悠一同走在开满迎春花的花田中,陈悠耳侧别着他亲手给她戴上的迎春花,少女娇俏的笑着,笑声如银铃一般钻入他的耳中,他紧紧握着陈悠的手。突然,陈悠脸上的高兴和娇羞全都消失,她一把甩开他的大掌,责怪道:“阿磊哥哥。你把我的手抓疼了。”
他无奈笑着赔礼。“是阿磊哥哥不好。阿磊哥哥这次轻点。”说着就要来牵陈悠的手,又被陈悠一下躲开了。
这时,突然横冲一匹骏马来,马上坐着的便是秦征,“赵烨磊,你凭什么逼阿悠,你没资格喜欢她!”话毕,朝着陈悠伸出手。一用力,将陈悠带上了马背,瞬间,就消失在赵烨磊的眼前。
他想追,可是脚底像是被固定住了,无论他怎么使劲也动不了,就这样,他眼睁睁看着陈悠被人抢走,却无能无力。
他痛苦拔着身边的迎春花发泄,一株迎春花被拔出后。却露出一个人满是鲜血的人脸来,他凑近了仔细一看。惊恐绝望的尖叫起来,那人脸不是别人,正是当初受主家牵累遭斩首的至亲!
赵烨磊从噩梦中惊醒,他胸口急速地喘息着,额头上是密密的汗珠,他有些呆滞地盯着帐顶。
陈悠将手中冰冷的帕子覆在赵烨磊的头上,瞧见他睁开了眼睛,温声道:“阿磊哥哥,你醒了?”赵烨磊转头看向陈悠,双眼中的焦距一时还找不回来,刚刚可怖的梦境叫他分不清现实与虚幻,过了会儿,他眼前才慢慢变得清晰,他沙哑的喃喃道:“阿悠……”
陈悠笑着应了一声。
额头上传来的冰爽让他好受不少,陈悠正要伸手拿过那湿布巾,却被赵烨磊一把握住手腕。
眉头不禁微微皱了皱,陈悠还是耐着性子问道:“阿磊哥哥怎么了,是嫌这湿布巾太凉了吗?”
赵烨磊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他定定看着陈悠,眼眸里充斥着的是疯狂和将要临界的压力。
“阿悠,我有话要对你说。”一向羸弱的赵烨磊话语中少有的带了一丝强势。
陈悠本能想趋利避害,“阿磊哥哥,你什么话等你身体好了再说不迟,我这就去看看给你煎的汤药好了没有。……
陈悠想起身,可是手腕被赵烨磊紧紧扣住,她根本就挣脱不了。
“阿磊哥哥,你捏的我疼了!”陈悠不满地拧眉看他。
赵烨磊心痛,眼前的情景似乎与梦里的重合,激的他越发的疯狂起来,他扣的越来越紧,陈悠觉得自己的手腕都要被他捏断了。
“阿悠,你不要走,听我说好不好?求你了!”
陈悠心中一怔,终于还是停止了挣扎,现在赵烨磊正处于崩溃的边缘,她不敢再刺激他。
陈悠点点头,在他床边坐下,“阿磊哥哥,我听你说,我不走,你先放开我,你真的捏的我好痛。”
赵烨磊看着她的脸好像在区分她话中的真假,而后才慢慢的松开手,陈悠纤细白腻的手腕上已经留下一片红肿。
缩回了手,陈悠安静地坐在一边。
赵烨磊吃力撑起身子,靠坐在床头,他调整了呼吸,这才看向床边低着头的陈悠。
“阿悠,原本这件事我想要永远烂在心里,但是我发现我还是太高估自己了,高估了自己的耐心,也高估了自己妒忌心。”
陈悠手腕火辣辣的疼,但是赵烨磊的话却叫她本能开始紧张起来。
感觉一些原本被好好遮盖,表面还是维持美好的东西就要被揭穿,但是此刻她无法躲避,只能面对。
赵烨磊停了停,像是在思考下面该怎么说,才比较让陈悠容易接受。
“阿悠,我知晓自己卑劣,但是我忍不下去了,你知道吗,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就觉得自己一直在隐忍,我是个胆小又懦弱的人。”
陈悠紧抿着唇,甚至头也不抬,赵烨磊看不到她的表情。
这让他心里越发的担心害怕,“阿悠,你是在乎我的吧?”
不依不饶,赵烨磊好像在向着陈悠确定着什么。
陈悠苦笑一声,“当然了,阿磊哥哥,我怎么会不在乎你。”
明明是陈悠亲口说出来的话,赵烨磊却觉得一点也不踏实,反而叫他心虚空落。
一颗心仿佛要坠入无尽深渊,赵烨磊眼眶顿时发红,他一把扣住陈悠的肩膀,逼着她抬起头来,与他四目相对。
“阿悠,你看着我的眼睛说你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