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大仙儿没想到陈悠会这么反问,让她一时间哑口无言,她紧盯着陈悠,抿着嘴,竟然不敢回答。
陈悠轻笑了一声,“怎么,黄大仙儿你不是神仙转世,也有怕的时候,连我一个小姑娘的话都不敢应答一句?”
黄大仙儿脸被气的青紫,接触到陈悠嘲讽的眼神,这才不甘心的说出了一个“是”字。
哼!陈永新夫妇伤成这样,唐大夫怕是都不能妙手回春,难道她一个半大孩子还能有法子?也不过就是最皮子快些,逞些能得了。这么安慰自己后,黄大仙儿才松了口气。
“好,那你便等着吧!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黄大仙儿不过是个骗子而已!”陈悠用清亮的声音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好似能引起别人共鸣一般,所有人不善的目光都落在了黄大仙儿身上。
黄大仙儿被这些目光看的一个发抖,她勉强抬了抬下巴,“臭丫头,那我便在家中等着你的‘好消息’!”撂下一句话,黄大仙儿这个时候根本就不需要人撵,转身逃跑似的离开了。半路上直呼“晦气”,老陈头三房家里的这丫头竟是个如此口齿伶俐的!气煞她也!
这场闹剧终于接近尾声,黄大仙儿刚刚离开,小院里就一片嘈杂,陈悠转头,看到老陈头扛着锄头带着大伯二伯,还有大房二房几个堂哥急匆匆的进来了。
一进来瞧见地上躺着的陈永新和吴氏,老陈头的眼睛一瞪,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这是怎的了?”
陈王氏脸上眼泪还没干,见到老陈头后,更是忍不住,“老头子,你终于回来了!”陈王氏也不说这是怎么了,只是越想越伤心,一个劲儿的抽泣。
老陈头与儿孙们在田中忙碌,因为今年春陈永新受了伤,家里少了个劳力,所以分摊到每个人身上的活儿就更重了,恰逢春种,他带着儿孙们都是起早贪黑的。每日回来浑身都似散了架一般,今日在田中干活干的好好的,突然就有村人来告诉他们,说老三家的出事了,怕是要闹出人命。他心下一慌,哪里还有干活的心思,当即带着儿子孙子们就往村里赶。一进门,就见到这种情景。
还是一边的曾氏比较冷静些,忙低声快速的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老陈头越听眼睛睁的越大,曾氏说到最后,声音仿佛如蚊子哼哼。
老陈头看了眼地上不知死活三子和三儿媳,脸气的黑红,真想给陈永新一锄头,打死了活该!留着以后也是个祸害!
“老陈家的脸当真是被你们丢尽了!这事我不管了,老婆子你看着办吧!”老陈头拿起锄头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三房小院,连着陈永春和陈永贺也不让他们多待。
陈王氏到底还是舍不得这块从自己肚子里掉出来的肉,哽咽的问唐仲,“唐大夫,老三如何,还有的救吗?”
唐仲脸色沉重,谁都说“可怜天下父母心”,三房这两夫妻都这样了,老陈家的老大娘也没说一句不管的,“陈家老大娘,你也瞧见了这伤情,我只能说我尽力,余下的,还真得看天命了。”
陈王氏伤心的点点头,“麻烦唐大夫了。”
虽说陈悠方才与黄大仙儿说了那番话,但是这里除了唐仲恐怕没人会将这话当真。所以,黄大仙儿被气走了后,陈王氏连问都未问陈悠,而是直接向唐仲询问。
老陈家的人此时都围着陈永新,倒是没在意陈悠。陈悠趁着她们没注意,蹲到了吴氏的身边,用身体遮住自己的动作,给吴氏号起脉来。片刻过后,陈悠才松了口气。吴氏血止的还算是及时,也并非是回天乏术。
陈悠这边刚松了口气,就听到唐仲说道,“两位嫂子搭把手,将陈家三哥和吴嫂子移到屋里。”
等到昏迷中的陈永新和吴氏被移到了东屋,陈王氏这才吩咐两个媳妇回去瞧瞧老陈头和老大老二。自己和陈秋月留了下来暂且照顾着陈永新夫妇。
陈悠跟着进了东屋,这还是她第一次踏足这片“禁地”。瞧着简陋的只有几件旧家具的东屋,陈悠嘴巴撇了撇。
陈王氏将床上的陈怀敏抱了起来,陈怀敏都四岁了,看起来却像是两三岁的孩子。陈悠看到他露在外面的一小截细如麦秆的胳膊,眉头不自觉的就紧皱。
陈王氏低声吩咐了陈秋月,陈秋月应了一声,转身去西屋取了粗陶碗来准备量米给三哥家做饭。可刚刚揭开东屋里的小米缸,陈秋月就傻眼了。
里面哪里有什么米,就连粗粮都没丁点儿的,陈秋月怔了怔,陈王氏明明是月初才给几个房头发了粮食,怎的这小半个月不到,三哥家的粮食就见底了?再能吃也不会连丁点儿米粮都不留下啊!陈秋月放下了手中的粗陶碗,转身轻声在陈王氏耳边耳语了两句。
陈王氏渐渐止了哭声,深深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吴氏,轻叹口气,低声对陈秋月道:“秋月,你先去前院拿些来。”
陈秋月点点头,快步出了小院。
外面瞧热闹的村人张头张脑的往陈悠家小院里的堂屋看去,见堂屋已经没人,也都讪讪的散了。
陈王氏抱着陈怀敏去了厨房,现下东屋里就留下了陈永新夫妇两个伤患还有唐仲与陈悠。
陈悠走到唐仲身边,边给他递着药箱中的药瓶边道:“唐仲叔,方才多谢了。”
正在给陈永新处理腿上撕裂伤口的唐仲闻言挑了挑眉,回头看了陈悠一眼。
陈悠浅浅的一笑。《难经》中有云,经言,望而知之谓之神,闻而知之谓之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