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不知道?”唐仲脸上激动的表情慢慢平静下来,他还不死心的又问了一遍,最后长叹了一声,放开了陈悠的双肩,因为他能看出来,陈悠并不像是在说谎。
陈悠也的确不是在说谎。华佗制造了麻沸散,就连现代这么高的科技,都未查证出麻沸散的真正配方,她又如何得知。
唐仲的双眼里带着失落。他抬头看向东方慢慢升起的朝阳,缓声道:“华佗转中记载:若疾发结于内,针药所不能及者,乃令先以酒服麻沸散,既醉无所觉,因刳破腹背,抽割积聚。这样的转死回生之术却因为这一剂麻沸散多少年已经没有大夫再动过一次。阿悠,你可知道,这世间多少人因为在外伤手术时忍耐不了疼痛,活活的疼死!这些年。我到处行医,为了只也是找寻这麻沸散的真正配方,让万千病患不再受到痛苦的侵袭。”
陈悠未想到唐仲会与她说这番话。
一时也心念触动,喟叹无言,其实陈悠心中也有几个麻醉的方子。只是并未经过验证,不知其药效和副作用的。现代时,大多的麻醉剂都是现成的,她之所以会记得这个方子,还是因为当初她硕士的毕业论文题目是有关当归的,而当归正是最古老的麻醉药方中的必备中草药,她翻阅文献时。见到了这段记载,觉得有趣,便随便记了下来,没想到会有派上用处的一日。
“那唐仲叔可有进展了?”陈悠抬头询问。
谈到这里,唐仲脸色才好些,“虽还不知道我寻的这个方子有没有用。但总算也是有些进展了,我不打算出去巡诊也真是因为想要潜心研究一番我这多年琢磨出来的麻沸散药方。”
唐仲既然这么说,陈悠也将她知道的那两个方子给咽回了肚子里,她并不能肯定她的药方有没有用,既然唐仲有了自己的方子。她也不想多此一举。
“唐仲叔,你今日寻我出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唐仲并不是一个做事不带目的的人,他定然有什么事情要与她说。
“先不急,等我们从村后山头回来时,我再告诉你。”唐仲神神秘秘的道。
惹的陈悠又翻了个白眼。
唐仲带着陈悠在山头上转悠,时不时与陈悠聊一些话题,但是唐仲的眼神却时常落在陈悠手中的动作上。
陈悠知晓唐仲在观察她,她此时隐瞒唐仲已没了意义,便放开了手像平日里那般采草药。
两人直到近午时才回李陈庄。
路上,陈悠问道:“唐仲叔有什么事现在可以说了吧?”
唐仲一笑,“阿悠,想必你已经知晓了,那日我就与你娘说了,要在林远县开一个药铺,想让你去当药铺中帮忙。”
陈悠一怔,她怎么也未想到唐仲会提这件事。
“可……”
“阿悠,那日你是怎么答应我的?”
陈悠皱眉,“唐仲叔,我是向你承诺过,可是你让我丢下阿梅阿杏去林远县,我……很不舍。”
瞧着陈悠为难的脸色,唐仲解释道:“阿悠,唐仲叔也并非是想要为难你,你这一身认识草药的本领唐仲叔知道你不想说,也不为难你,可若是放任你在村中,白白浪费了你这天赋,何不用来造福百姓?况且,我开那药铺要准备的东西还有许多,怕是没个一年半载也是开不了的,左右时日也多,你好好想想,也与你爹娘商量商量。”
陈悠觉得唐仲说的在理,当即应了下来。
这话一说开,两个都对医药十分痴迷的人都侃侃而谈,陈悠知识全面,可是中医药发展到了现代早有许多失传,唐仲擅长外科,两人倒是互补不足,聊的倒也畅快。
这时候,陈悠不免庆幸,唐仲是个君子,并非是那种墨守成规的人,也对医药人才十分珍惜,这才让她可以在唐仲面前毫无禁忌,畅所欲言。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陈悠已经好久没有这般畅快的聊天了。
知己相逢畅聊的路途总是显得特别短暂,好似不一会儿陈悠就到了家门口。
与唐仲告辞后,陈悠便家去了。
刚回家中,阿梅阿杏就跑过来,子,见她们脸色不太高兴,皱眉问道:“阿梅阿杏怎么了?”
阿梅皱着小眉头:“大姐,刚才大伯娘来将娘叫到前院去了,说是小姑婆家人来了。”
陈悠一怔。这才几日,陈秋月的婆家就来下定了?
这场婚事这般的匆匆忙忙,陈悠总觉得其中又蹊跷。
陈悠到了一声知晓了,便带着两个小包子回家中吃饭。
饭毕。陈悠让阿梅阿杏带着陈怀敏去午休,方想自己去前院瞧瞧,就被秦长瑞叫去。
陈悠没想到秦长瑞也是让她去前院看看情况。
到了前院,陈悠瞧见院中老陈头家的堂屋里坐着几个衣着体面的人。
此时估摸着已经都用过了午饭,正坐在堂屋聊天。
陈悠不动声色地站到了陶氏的身后,抬眼打量对面陌生的那家人。刘媒婆绿衣红裙,头上还插着朵石榴花,一个劲儿的对这陈王氏说男方家的好话。
“老大姐,你这乘龙快婿可是个好人才,从小便是个读书的料子。不知得过先生多少夸赞!只不过一心向学,耽误了几年,你将女儿嫁给他家,说不定过个两年,秋月就要当官夫人了呢……”刘媒婆得劲的往死里夸。
陈悠抬头瞧着对面端坐着的着藏青长衫的男子。外表乍瞧来,倒还真是有几分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