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郭凤平来看的时候,雷小波身体还好,到半夜里却发起了高烧。烧得越来越厉害,他浑身火热,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不能翻动。但他的意识还是清醒的,知道自己精瘦力尽又受寒着凉,发的是寒热。不去医院挂水,可能就好不了。寒热闷在肚里会热坏五脏六俯,弄不好会有生命危险。但半夜里叫谁帮忙呢?村里赤脚医生没有用,也喊不到她。
雷小波感到越来越冷,开始浑身发抖,想要盖棉被,却动不了身子,拿不到被子。他平时从来不生病的,生起来就格外严重。他想我没死在水库里,却要死在自己的床上了,这就有点不值得。水里那个怪物,不,可能一条大鱼,它要吃我,却撞在我大腿上,无意中救了我。
现在我在深夜的病床上,谁来救我呢?雷小波脑子里在想着得救的办法,身上却越来越冷,冷得牙齿开始打架。他禁不住"she"起来,想憋住,却实在憋不住。
不知是他命大,还是房东成了“水怪”。她也想吃他,却无意间救了他。
晚上送郭凤平走的时候,她只是把雷小波的门轻轻带上。这是一个好机会,雷小波累得动不了,不会起床保门锁。她决定趁这个机会,悄悄进入他的房间,把他搞定,封住他的嘴。
没想她穿着睡衣刚走到场院上,就听到雷小波痛苦的"she"声。她赶紧拧开雷小波的房门,拉亮电灯,走到他床前,弯下腰问:“雷助理,你怎么啦?”
雷小波听到她的声音,马上减轻"she",想做个真正的男子汉,也想睁开眼睛看她。但他眼皮厚重得睁不开,也煞不住"she"。
房东伸出手去摸他的额角,却被烫了一下,赶紧缩回,惊叫道:“啊?这么烫!要死了,你在发高烧。”房东再次把手按到他额角上,凭手感觉得他的体温起码有四十度。这样烧下去,烧到天亮,就有生命危险。
怎么办?房东站在他床前,紧张得不知怎么办好。他看了一下雷小波放在枕头边的手机,这时已是凌晨两点多钟。外面的天灰蒙蒙的,没有一点亮色。院子里除了雷小皮的轻哼外,一点声音也没有。整个村庄万籁俱寂。
晚上谁弄他去医院呢?让他挺到天亮行吗?周玉香在他的床前转来转去想。只有给郭凤平打电话,可是她来了以后,要是问我,你怎么深夜到他宿舍里来呢?我怎么解释?
凭感觉,郭凤平对雷小波也有好感,甚至很喜欢。那么,她是不是也要打他的主意?她比我年轻,还是他的顶头上司。如果想,比我还要方便。
想到这里,周玉香就不想给她打电话。可见听雷小波脸色火红,浑身滚烫,病情越来越严重,心肠又软下来,管它呢,还是救命要紧。于是,她赶紧走回自己的房间,拿出手机给郭凤平打电话:“郭书记,我是周玉香。”
郭凤平在睡梦中被惊醒,迷迷糊糊没反映过来:“你是谁?哦,周玉香,你这么晚了打电话,有什么事吗?”周玉香提高声音说:“雷助理发高烧,烧得很厉害。”
“啊?”郭凤平一激凌,翻身坐起来,“发高烧?你是怎么知道的?”
郭凤平果真问了这个问题。周玉香吱吱呜呜地说:“我,我出来上厕所,听到他的"she"声。”她终于想到一个合适的理由。
郭凤平说:“好,我马上来。”说着一骨碌下床穿衣服,然后骑上跳板车赶过来。
房东早已把院门打开,郭凤平把踏板车推进院子,一顿好就走进东厢房,走到雷小波的床前,伸手去摸他的额角:“啊,真的好烫。这个温度很高啊,怎么办?”
周玉香说:“现在只有两点多钟,烧到天亮,恐怕吃不消,应该马上弄他去医院挂水。”
郭凤平立刻拿出手机,打谢洪飞电话:“老谢,你回来了吗?雷助理救了洪家的小飞,自己受寒发高烧,很厉害,麻烦你。”
要是别人,谢洪飞肯定会开车过来送他去医院的。可这个人却是这个他恨之入骨的对手,他犹豫了一下,又昧着良心说:“我,还没有回来。小郭,你想想其它办法,早点弄他去医院。”挂了电话,怕被人发现他在家里,谢洪飞马上起床,把车子从家里开出去,沿着后面那条狭窄的山路往后山开去。
这边郭凤平却急得团团打转。村里再也没有可以叫的车辆,穷真是要命的啊。这时,她想起前几天雷小波用担架抬孟学金去319县道口的事,想给朱亚芳打电话,可是她没有她的手机号码,就弯腰去问雷小波:“雷助理,你有朱亚芳的手机号码吗?”
雷小波听到了,摇摇头,示意不要弄他去医院,却没有睁开眼睛。郭凤平拿起雷小波手机翻看,很快找到朱亚芳的手机号码。她打过去,通了,但没人接。
郭凤平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知叫谁来帮忙。过了一会儿,朱亚芳给她回来电话:“谁打我电话。”郭凤平说:“我是郭凤平,你在哪里?”
朱亚芳惊讶地说:“是郭书记?我在县人民医院伺候老孟。老孟的病情好转了,多亏了雷助理啊。”
郭凤平打断她说:“我就是跟你说雷助理的事。他昨天下午,在水库里救了洪家的小飞,自己受寒发高烧,很厉害,要弄他去医院。我问你,那天提老孟的担架是谁家的?”
朱亚芳说:“五组施家的。我马上给施兴兵打电话,叫他喊几个力气大点的人,马上到林书记家里来,抬雷助理到县医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