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炎平又问:“你跟以前的老村长谢洪飞,关系处得不错。”
问到这个问题,柏永兵明显愣了一下,但他很快就恢复过来,说:“我是在他手里当的村民组组长,属于他的下属。当时,我不知道他是一个腐败分子,所以比较听他的话,这也能理解吧?”
顾炎平紧紧盯着他,又很随便地说:“我们了解到,谢洪飞没进去前,与秦卫芹有男女关系,这事你知道吗?”
柏永兵又是一愣,垂下眼皮沉吟了一下,才说:“我听说过,但具体情况,不是太清楚。”
“哦,是这样。”顾炎平点点头,“谢洪飞没有跟你,说起过这件事?”
柏永兵形似镇静,心里却有些不安,这从他闪烁的眼神可以看出来。
看似随便聊天,顾炎平却从他嘴里掌握了一些有用的信息。在问到他与谢洪飞关系时,柏永兵明显有不安反映,这是一种什么反映呢?难道只是害怕他与谢洪飞扯上关系吗?
又聊了一会,到天黑时分,刘化武和魏宏烈回来了。
顾炎平马上走出去,听他们汇报。刘化武对他说:“我们找他老婆,还有他宿舍里的人都核实过了。跟他说的基本一致。他老婆说,柏永兵回家,是为了帮她在宅后的自由地上种玉米。柏永兵把电灯拉到后门口,两人一直种到八点钟半左右,柏永兵才离开家到工地上去。他老婆对他说,怎么晚了,你还去干什么,明天早晨早点去就行了。柏永兵说,我们明天五点多钟到就要出工,怕来不及。柏永兵还让他老婆用手机,拍了一张他们种玉米的照片。”
顾炎平从手机里翻出这张照片给他看:“她老婆说,她拍下后,马上把它发到柏永兵微信里,所以能看到拍这个照片的时间。”
顾炎平看到他们夫妻俩种玉米的照片,沉吟着说:“他为什么要拍这张照片?而且他自已不拍,让她老婆拍。呃,他离开家里的确切时间,你们问了吗?”
刘化武说:“问了,他老婆说,八点半左右。”
“他到工地宿舍的时间,你们核实清楚了?”顾炎平问,“他们宿舍里有几个人?”
魏宏烈说:“他们宿舍里总共有四个人,我们一个个分别问了,说法基本一致,都说他是晚上九点钟左右回的宿舍。因为他们是九点钟睡的,他们刚睡下,柏永兵就回来了,然后就关了门睡觉,一直睡到天亮,才一起起床,然后一起出工。”
顾炎平说:“这样说来,柏永兵从家里到工地宿舍,中间只有半个小时时间。半个小时,是来不及完成这么一个比较复杂的jiān_shā行动的。再说,在时间上也与李玮娟说的,秦卫芹的死亡时间不符。这样,就只能先把他放回去。”
刘化武说:“没有证据,只好放他回去。”
顾炎平想了想,还是要看一下他手机里那张照片的时间。于是,他让人把柏永兵的手机拿来,翻开微信看了看,果真看到这张种玉米的照片。发给他的时间,是昨天晚上七点五十六分。刚才,他们检查过他的的手机,没有发现他跟秦卫芹有过通讯的任何信息。
就如秦卫芹的手机一像,也很正常,里边一点异常的信息都没有发现。她的手机放在她床前的一只纸盒子上,放的位置也没有可疑之处。
接下来,他们连夜奋战,对其它五个嫌疑人的时间进行调查。结果五个人也都被人证明,没有作案时间,包括雷小波。雷小波从办公室回到宿舍的时间是九点十分,之前他一直在村委会办公室里忙碌,这由学校里的四名教师集体作证。
秦卫芹老公朱高飞带着女儿赶回来,已是晚上十点多钟了。他非常悲伤,伏在老婆的床沿上号啕大哭,他女儿更是哭得差得昏过去,弄得观看的村民和守夜的亲戚都涕泪纵横。
第二天上午,王思明和李玮娟做通秦卫芹老公和亲人的思想工作,叫来车子把秦卫芹的尸体装到殡仪馆,准备进行尸体解剖。
朱高飞被请到公安局。他看上去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三十三四岁年纪,身材一米七六左右,也是个身强力壮的汉子。
顾炎平观察着他,问:“你在城里是做什么的?”
朱高飞的眼睛还红红的,一脸的悲哀,他声音也有些沙哑:“我是电梯维修工。”
顾炎平说:“你跟你老婆感情好吗?你对她有什么看法?”
朱高飞垂下头沉默,过了一会,他才抬起头说:“应该说,我跟秦卫芹感情很好。我们是经人作媒才认识的,她比我小一岁,她今年三十五岁,我三十六岁。结婚正好十年,我们有个女儿,今年十岁,在省城上小学三年级。村里小学太远,条件也不好,秦卫芹一个人要经营小商店,忙不过来,没办法照顾她,我就把她弄到省城上民工子弟小学。”
顾炎平只静静地听,坐在一旁的王思明迅速作着记录。
“我们处对象时,因为我家太穷,她家不同意。但她不顾父母的反对,坚持跟我谈。她嫁过来后,我们因为穷也经常吵架。贫贱夫妻百事哀,这话说得一点不错。生了小孩后,更是捉襟见肘,入不衍出。有一次为买不起小孩的奶粉,而吵得差点离婚。她带着孩子回娘家,第三天,我在我娘的催促下去她娘家接她。我到了那里,被她的娘家人羞辱了一顿,很丢脸。我想,怪不得有‘穷鬼’的说法,穷了就不是人了,而是一个鬼,所以才叫‘穷鬼’。从这天开始,我就下决心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