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程戈一直都在努力,努力压下难受,不让自己呕吐。可是他坐在马背上,不知不觉间便完全坐不稳了,身子不受控制往下跌去。
已经下马的史乘桴见势,连忙扶住他的身子。
“怎么啦?程戈,怎么啦?”史乘桴还急切关心询问着。
他不知道,程戈不习惯骑马。
程戈很想回答史乘桴的问题,然而现在,他就是难受得连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小脸苍白、表情凄楚。
而这时候,他的嘴巴也正好对着史乘桴的一根手臂。
“呃……”程戈再也忍不住,对着史乘桴的衣袖直接呕吐。
乍时,他呕吐出来的那些脏水脏物,许多都沾在了史乘桴的衣袖上。
史乘桴的脸色即刻改变,变得又阴又沉。漆黑的瞳仁也瞪大瞪圆,一副气得要吃人的神情。
他恨不得亲手揍程戈一顿,因为程戈把他的衣服吐得这么脏。想他这人,一直都是那么的爱干净、一直都是那么的清秀体面。
但是,想起程戈可怜的身世,他又实在是不忍心揍他。目前他对程戈的嫌弃之情,也只能压抑在内心。
蓦然发觉自己闯祸了,程戈的小脸上又浮现一抹惊慌。
他依然趴在马背上,看上去很虚弱很无力。
望见史乘桴的衣袖上尽是他吐的脏水脏物,他还很是内疚,一副生怕挨骂的样子,结结巴巴说:“对对对对对……对不起……师父……”
此时史乘桴的确是懒得跟他计较这个。谁叫他还是一个孩子?谁叫他还是故友之子?
他不太耐烦的挥了挥手,对程戈说:“算了算了,这不碍事,洗干净就成了!我抱你下来,下来后你好好休息、养养精神!”
程戈点头,没有再说话,任由史乘桴从马背上抱下自己。
现在的他们,刚好是停在一家客栈前。
也不知道是因为没有骑马了,还是因为刚才的呕吐,反正一进客栈,程戈整个人又感觉特别的舒服。
程戈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的空气,要比二十一世纪的空气纯净得多。吸进身体里,那叫一个神清气爽!
瞥见程戈一到平地上走路,便恢复活蹦乱跳,史乘桴又不禁无奈的摇了摇头。史乘桴开始有点拿程戈没辙,亏他还是程胤的儿子,体质居然这么差,连坐马颠簸都承受不了。
中午吃饭,史乘桴又点了一大桌子菜。一来是因为他自己身材魁梧,比较能吃,加之赶路累了饿了。二来是因为他再次考虑到了程戈,所以多点一些吃的,给程戈补充营养。
吃的时候程戈也丝毫不扭捏,不讲客气,反正很是放开的吃。不一会工夫,一大桌子菜,便被他们两人全部扫空。
吃完午饭,他们就待在客栈,小憩了半个时辰,然后接着赶路。
不过,来到拴马的地方时,史乘桴突然递给程戈一个小瓷瓶。
程戈首先一脸疑惑的接过,跟而再问史乘桴,“这里面是什么?”
史乘桴一边整理马鞍、一边懒声告诉他,“这是中午我给你准备的薄荷粉和麝香粉。待会儿赶路,隔段时间,你打开瓶子闻闻它的气味。这样你就不会呕吐了。”
“嗯?薄荷粉和麝香粉?怎么都是女人喜欢用的东西……”程戈又浅吃一惊,嘴边自言自语念叨。
因为好奇,他还迫不及待把瓶子打开,鼻子凑到瓶口,嗅了嗅它的气味。
“咳咳咳!”由于气味很冲,程戈又连忙将它拿远一些,然后将瓶口塞上。
当然了,他的心中也再次记下了史乘桴的好。
这一回赶路,一直赶到夜幕完全降临,史乘桴才停下来。
而他们所停驻的地方,也是一个荒郊野外,一条清澈的小河边。方圆几十里,渺无人烟。
史乘桴将马拴在一棵大树上,而后到不远处的树林里,捡了一些干柴,在河边生起了一篝火。
在史乘桴做这些事情时,程戈就拿着青穆剑,愣站在那里,目不转睛的注视着。
因为他不知道他能够帮上什么忙,不知道自己需要做什么。今晚的月亮又很大很圆,高高的照耀着他们。他琢磨着,已经应该是戌时。而他那不争气的肚子,又饿得上肚皮贴着下肚皮了。
当那篝火旺盛的燃烧时,史乘桴便盘腿坐在旁边,闭目打坐。
程戈又不禁朝他走近几步,瞅见其一只衣袖上还有中午他吐的干了的脏物,程戈便说:“师父,把你的衣服脱下来,我去给你洗衣服。”
史乘桴没有睁眼,却对程戈说:“不用了,明天就到家了。程戈,现在师父就有点饿,你去树林里,打几只野味吧。”
这下子,程戈乌溜溜的眼珠子也瞪得极大,大吃一惊,“啊?”
他觉得他自己听错了,史乘桴居然叫他去打猎、叫他去打猎、叫他去打猎……
史乘桴依然没有睁眼。但是,程戈脸上惊愕的表情,他好似看见了。
“怎么?你不会打猎?你爹以前没有教过你一丝武功?”他轻声询问程戈。
程戈又回过神来,吞了吞自己的口水,想了一想。而后他才回答史乘桴,说:“啊,是啊。我爹没有教过我武功,我不会一丝武功。”
“那你想学武功吗?”史乘桴又问。他的心中还觉得不可置信,程胤武功盖世,而其十岁的儿子,连打猎都不会。
程戈又静下心来,想了好久。说实话,他不想学武功,因为太累了。而且学好之后,还得迫不得已的去杀人。
“不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