溥侵脸上的乌云已经渐渐散开。他道:“也难怪,本座找了它这么多年它始终都不出现。看样子,得让这武林发生几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了。”
一阵沉默后。花隐又轻微躬身,小心翼翼地告诫他道:“教主,属下听门口的兵卫说今早的时候易……少爷回天一了。”得知易浊风乃溥侵之子,一时间他不知道在溥侵的面前该如何称谓易浊风。
溥侵有些惊讶,便问道:“他回来干什么?”
花隐怯怯地说道:“好像是为了找骆姝帘给史如歌拿解药。而且他也确实只去了两个地方,一个是琼华居、一个是御花亭。还在御花亭与骄少爷发生了争执。易少爷用剑指着骄少爷,差点就动武了。”
溥侵依然运气调息。不动声色地问道:“天骄现在人在哪?”
花隐摇摇头,道:“属下不知。易少爷一走他便和骆姝帘往飞云河下游一带去了,现在都没有回来。”
溥侵的眉头浅浅地皱了起来:“他们去那干什么?”
花隐又是摇头,问:“教主,您明知道骆姝帘是龚战的女儿,您为何还将她留着?您就不怕她对我们不利吗?”
“龚战和龚子期是史如歌间接地害死的,她要对付的不会是我们。再说,天骄那孩子……”溥侵有些担忧起来。
花隐无声地笑了笑,拱手道:“教主,属下有句心里话不知道当讲还是不当讲。”
溥侵睁眼注视着他,点点头,欣然道:“但说无妨!”
“教主爱子心切,属下不反对。可是属下不赞成教主的做法。属下觉得教主不应该纵容易少爷!如果易少爷一直与泉池站在一边的话,我们的一切行动都会受到阻碍,十分不利!”
溥侵怔了怔,他的脸色煞是难看,他问道:“你们在泉池的时候碰到了他?”
花隐道:“是的,教主。在紫枫林的时候我们正巧遇上了他,他对我们穷追不舍,似乎知道我们要去泉池山庄。”
溥侵神色漠然道:“你们和他交手了?”
花隐不明白溥侵的心思,便如实回答道:“属下不敢冒然地与易少爷交手。为了避开他,我们兵分三路。我带着花俏、花妍、花扶先到了泉池。剩下的两路人时合时散,幻变了千万种花样借以搅乱他的视听,终将他惑住!”
溥侵的脸色变得温和了许多,他道:“要绕开他,确实得费很大的力气。你们干得不错。”
花隐砰动的心再次沉静下来。
溥侵突然睁开了双眼。他道:“这些就先放在一边了。我有更重要的事,现在你陪我去一个地方。”
“去哪?”花隐扳了扳身子,恭听溥侵讲述。
“去找仙葩草。”
今夜的天空下着凛冽的暴雨,整个黑沉沉的一片。溥侵带着花隐以及大队人马急冲冲地往齐榕小居赶。
暴雨如注,无情地击打着他们的身体。
齐榕小居,高大擎天的榕树后,四五来个人手持铁铲,奋力挖掘着榕树下那座矮小的双人坟。
溥侵站在丈来远外的空地上,怒喊道:“给我挖,我倒要看看仙葩草是不是随着金胤一起埋到这地底下去了!”
一边的花隐为他撑着那把没起作用的伞,道:“教主,您确定史乘桴是将金胤夫妇葬在这棵榕树下吗?”
溥侵目光炯远,紧紧地盯着那一堆被翻掘出的潮湿的新土。道:“当年我来这里看过。这榕树上本刻着金胤、香绮之灵六个大字。二十年过去了,字迹随着树的生长而消失不见,可金胤夫妇的尸骨却不可能消失。”
花隐信奉地点点头,附和道:“教主说得对。泉池灭了,而仙葩草却始终都没有出现,那很有可能它还在这齐榕小居附近。我们一直忽视了这里,所以一直找不到。”
溥侵的脸上滑过一丝狡黠的笑容,他再次呐喊道:“给我挖,就算是掘地三尺,我也要找到仙葩草!”
“是,教主!”
大雨瓢泼直下,天地间一片混沌。他们伫立在天地之间,无所畏惧地与暴风骤雨顽抗。
雨水迅速积聚,形成千万条细小的溪流,顺着沟壑土丘往下奔流。
突然,那五个掘土的下属都停了下来。
一人手忙脚乱地扔下铁铲,急匆匆地跑至溥侵跟前,跪禀道:“教主,我们挖到底了,可是,只挖到了一具骸骨。”
瞬间,溥侵的鹰眼狠狠地勾住了他。
“只有一具骸骨?怎么可能,给我看清楚点!”花隐吓退他道。
那人颤抖着身体,又匆匆跑到坟边看了看。
“禀告教主,里边确实只有一具尸骸,再也没有其他的了!”
随之,溥侵的脸色变得像鬼一样白。他扬扬手,示意所有掘土的人都撤回来。
花隐不解道:“教主,怎么只有一具尸骸?您不是说史乘桴将金胤夫妇合葬在这里了吗?”
“是合葬了。只不过后来有人从坟墓里爬了出来。”溥侵的声音异常低沉。他绝对没有想过,没有想过、没有想过……
“那……是……金胤?”花隐的脸色也变得极为难看。
湮灭了二十年的仇恨之火,这一刻,在溥侵的身体里旺烈重燃。
溥侵握碎了拳头,怒喊一声道:“打道回府!”
在离泉池不远处的某个郊林深处,一棵千年古树下,几座低矮的房屋静坐于此。
耀眼的太阳穿过茂密的丛林直射到屋子里。史如歌眼睛刺痛,微微挣扎着便从床上爬了起来。
眼前依然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