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菱香姐的话,云西略有迟疑,转眸看了看云南,见云南微微点头,这才回头对菱香姐说道:“如今情况如此紧急,万一出了意外,暴露了菱香姐的身份,便是万分的凶险,您先离开此地,决计不能露面。”
身后云南也上前一步,沉声劝说道:“小姨,您放心,云南不会做枉死的糊涂事,不会因着一个符大人,而忘记整个云家的期冀,皇甫家多年的佑护。”
听到云南提及皇甫家,菱香姐眸光顿时一颤,低了头,才算勉强同意了离开的建议。
云南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望着院门的方向,又嘱咐道:“如今局势凶险异常,您不便再走大门,我已交代了几个亲近的捕快,叫他们领着您从偏门离开。”
菱香姐顿了一下,终是抬起了头,环视着云西云南二人,一字一顿道:“你二人一定平安!”说完便撩起衣裙下摆,转身抬步迈过门槛。
一直站在菱香姐身边的云西,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忽然转身朝向云南,像是要说些什么。奈何她转身幅度太大,脚下一个没捋直,便撞在了菱香姐的身上,连带着她一同向后摔倒下去。
“小心!”云南急急唤了一声,伸了手,却才意识到自己不能去扶,只能僵在了原地。
云西到底反应迅疾些,身子倾倒的同时,肩膀一个侧摆,双手便拽住菱香姐的衣衫。又一用力,便将菱香姐拥在了怀中,只差一点,两人就堪堪摔倒在地。
只是云西那一下的力道毕竟粗莽,菱香姐的额头狠狠磕在了云西新换的浅色衣衫上,
“哎呀,菱香姐,您没事吧?”云西连忙扶起菱香姐,手忙脚乱的帮她捋了捋额上散发,脸上面纱,满脸歉疚。
“无碍无碍。”菱香姐攥住云西的手臂,慢慢直起身子,眼底现出宠溺般的微笑,“你这个大咧咧的个性,倒真是像你娘亲,总是那么风风火火的。”
云西脸颊一红,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叫您见笑了。”
听到动静的云南回头一看,剑眉顿时一皱,没好气的道:“你这个丫头,什么时候了,还要如此毛躁。”
云西不服气的撅起嘴刚要回击,就听菱香姐忽然惊呼了一声,“这方玉佩材质甚是金贵哪,云西你又是从何处得来?”
云西闻声低下头,就看到了挂在自己腰间的那方满绿的翡翠玉佩,一笑答道:“朋友送的,说是渊源颇深,来头不小。”
菱香姐点点头,“你的这位朋友必是十分的看中你了,一定要小心收好,说不准日后还真能派上用场。”
“嗯,”云西重重点头,又扶了菱香姐的手臂,道,“云西记下了,外面捕快们还在等着,不妨就叫他们送你回兖州,以防路上有意外。”
菱香姐反握住云西的手,视线描摹着她的眉眼,慈爱一笑,“傻孩子,有他们送,我反而危险,不要担心我了。出了县衙门,我自有门道离开此地。你们赶紧去见那位符大人吧。”
说完,菱香姐不再耽搁,带着两位黑衣女侍卫,走出了知县起居院。
早就受得了命令的胡捕快,带着四名捕快,正侯在院外,见菱香姐走出,立刻引了她们走向一旁小门。
望着菱香姐一行人远去的背影,云南缓步走向前。
云西只觉身边人侧颜忽然与自己并齐,不觉回头,视线远眺的云南,眸色深深,表情浓重。
“走吧,万事具备,只欠东风。”
他的语声清浅,却十分坚定。
云西的心轻轻颤抖了一下,继而恢复了平静。
“这次决战,咱们真的不会翻车么?”
她的声音也很平静,但是她的心早已沸腾起来,酝酿积蓄着力量,只待最后拼命一搏。
手上忽然一凉,云西的瞳仁紧跟着一缩。
是云南,他竟主动的拉起了她的手,没有任何先兆,亦无声无息。
随着他手上力度的变化,云西恍惚间竟觉得自己世界刹那间变得安静,变得安稳起来。
一股暖流,满溢她的唇角,不觉微微上扬,眼角余光偷偷斜睨他一下,声音也变柔了许多,“此时却敢拉别人家的手了?难道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患难见真情?”
云南拽起云西的手掌,眸色冷冷的扫了一番,“你是真的不想做回以前的云西了?”
云西眉心一皱,好好的气氛节奏,都被他一句话击得粉粉碎。
她一时恼怒,手上愤而一甩,挣开云南的手,用力一拂衣袖,大步上前,愤然撇下了一句话,“我就是我,从来都只是我自己!谁都无权干涉,包括你!”
云南望着云西拽得二五八万四的背影,无奈的叹了口气,又苦笑一声,才抬步跟上。
云西云南一前一后来到了二堂门前,房门却是开着的。
一身官服的符生良正坐在里间端着茶杯喝茶,听到脚步声抬头一望,却正是联袂而来的云西云南。
哒的一下,他急急将茶杯放回桌上,站起身来就要往外迎。
云西见了,连忙上前几步,一个拱手揖身,礼敬道:“见过大人,大人不必急,一路风尘,您且喝杯热茶。”
符生良刚要笑着打招呼,望向云西方向的目光却是一滞。
其实不用回头,云西也猜到了忽然出现在符生良视线里的人,是何来头。
只因为她听到一阵稳健而沉着的脚步声,更可怕的是,那阵阵脚步声,虽然庞杂,却都有着同样的节奏。
云西心里当时一凉。
这样整齐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