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司徒的话自然有理。”崔璟说着顿了顿,“但她总让王司徒出面也不是办法,若是不能说服张老天师……很多事情,不是旁人可以出面解决的了的。”
张大小姐其实如他们一样,家族是倚仗的同时却也是禁锢。得与失永远是相辅相成的,张老天师不认同,很多事她都不可能如孤身一人那般肆意行事。
“我相信她应该劝服的了张老天师。”王栩说着,仿佛回忆起了什么,“张大小姐有一张三寸不烂之舌。”
……
有三寸不烂之舌的张大小姐此时正在与张老天师对弈。
“你在外头闹够了没有?”张老天师在棋盘上落下一粒白子,开口了,“你以为老夫这病可以久拖么?”
“所以,祖父愿意出面了么?”女孩子抬起头来看向他。
张老天师皱了皱眉:“你这些日子在外面做的事,你爹他们都告诉老夫了,青阳一直在寻你的麻烦?”
“因为我张家执意要追究到底,动了西南侯的利益,她又是倚仗西南侯才得的盛宠,自然要寻我的麻烦。”女孩子笑着,安抚他道,“祖父放心,我躲得过。”
“再如何厉害,总有失手的时候,青阳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们比你更清楚。”张老天师脸上似有明显的不悦。
虽然,这些时日,他与明珠儿之间有些矛盾,可到底是他捧在手心里的养大的孩子,被人如此三番两次的欺辱,能躲过是她的本事,但对方如此下手狠戾,当真是半点都不看张氏的情面啊!
“所以祖父……”女孩子拉住了他的衣袖微微晃着,语气软和下来,带了几分哀求,“明珠儿被人欺负,您都不管管吗?”
很多事情,生死边缘走过一遭,她看的更清楚了,也明白祖父的想法与坚持,纵使一些看法不同,可她是明珠儿,是祖父最疼爱的明珠儿,祖父说什么也不会当真甩手不管。
“这局棋,一旦插手,就是把张氏处于危险之地,你明白吗?”张老天师幽幽的叹了口气,“我知道你要说的话,你上回说的我都记得。只是朝堂这趟浑水,本不是能够轻易涉足的。而现在我们站出来,等同与西南直接撕开了那张粉饰太平的面具。”
“祖父,是他们先出的手,对方已经对我们下手了,难道我们还要任人宰割不成?”女孩子摊开手心,一黑一白两枚棋子出现在她的掌心之中,“祖父执惯了白棋,却忘了黑棋本就与我们是天生对立的,这件事没有办法。我要的自始至终都是我张氏的传承,我不想死,张氏一族不想死,我们什么都没做错,为什么要死?”
“这世间也不是当真如棋局那般非黑即白的。”女孩子道,“我们修阴阳从来为的就是阴阳平衡,这世间的道理也是一样的,离不开平衡二字,我张氏既已入世又怎么可能真的半点不沾俗事?”
张老天师看着她沉默了下来。
女孩子站了起来,朝张老天师俯身施了一礼:“祖父想出面就出面吧!”她说着转身向门口走去,走到门口时却又停了下来,“今天我又碰到青阳县主了,不知道她又要使什么坏主意害我了。”
第二日一大早,张家大小姐被一队禁军带往宫中的消息顷刻间传遍了长安城。
“怎么回事?”有起得晚并没有来得及看到那一幕的百姓正热切的打听着。
“昨天晚上,青阳县主在城外别苑被雷劈死了……”
“真是天公有眼!”百姓还未听完这句话,便忍不住大声赞道,“好!”
“好是好了,可因为昨日白天的时候,青阳县主不是碰到张大小姐了嘛,张大小姐那时候不是当着大家的面让青阳县主‘别去别苑’‘被雷劈’什么的……听说告到陛下面前了,说是怀疑张大小姐使了手段害人!”
“真是不要脸!当时我也在场,张大小姐分明是让那个青阳县主不要去别院的,她自己偏偏要去,不听张家人的话,自己被雷劈死了,怪谁?”
“道理谁都懂,可现在不是青阳县主死了嘛,听说延礼太后执意要陛下给青阳县主的死一个交待,今日朝会上提的就是这个事。”
“这要怎么交待?”百姓听的义愤填膺,“自己寻的死,难道还要张大小姐给那杀千刀的青阳县主偿命吗?”
“你小声点,让张大小姐偿命……没准他们还真是这么想的!”
“这可怎么办?”
“也别急,老天师也进宫了。”
“那倒是,张大小姐可不是一般人,老天师这时候能不出面?”
“听说老天师是带着张鲁道先生的灵牌进的宫!”
百姓猜疑纷纷,而朝臣却亲眼看到了这一场引起纷争的闹剧。被人带到殿中的女孩子不卑不亢的行礼过后起身。
礼自是无可挑剔,毕竟张氏的嫡长女。
坐在陛下身边的延礼太后率先开口发问了:“青阳的死是你动的手脚么?真是好大的胆子!滥用阴阳术害人,同那些兴风作浪的邪士有什么区别?你以为你用阴阳术杀人,朝廷就查不到了吗?”
一开口就咄咄逼人,几乎是认定了是她动的手。
女孩子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殿外一道苍老的声音却在此时响了起来:“此等莫须有的罪名,恕我张氏不服!”、
是张老天师的声音!一病数月,老天师终于出现了。
女孩子家家的玩闹到最后终究演变成了张氏与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