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末尔命令土耳其士兵发动一次新进攻,他的副官利卡西感到这次进攻之后。说:“别再进攻了。再打恐怕没有士兵能活着回来!”
强悍的凯末尔怒眼圆睁,擦了一下额头的血迹,拔出了腰间的毛瑟枪,对副官吼道:“混蛋!我没让你们进攻,我是让你们去死!我们死后,其他部队和其他指挥官将继续进攻。”“我是让你们去死!”这句话后来成了凯末尔的“名言”。
凯末尔的军队占领了附近的山峰,子弹像下雨一般朝澳新军团倾泻过去。在登陆的有限的区域。澳新军团12000名军人,还有牲畜、火炮和补给品乱成一团,从黎明开始战斗。双方激战持续了12个小时,死伤无数。
这支登陆的澳新军团部队,以前没有多少战斗经验,在对着土耳其军队作仰攻。困难可想而知。更无可奈的是。他们在这种多岩石的海岛地形,带的小铁锹在结实的灌木根上,根本没办法挖堑壕。他们只好拼命寻找岩洞般的洞穴隐蔽还击。
到了黄昏时刻,凯末尔的土耳其军队依旧掌握着高地。
战斗是残酷的,子弹不长眼睛。
澳大利亚军队的陆德文是一位二十岁的下士,他卧倒在一块礁石后面。
一名新西兰士兵吉尔在他的侧面卧倒,咧着嘴笑着,他是一位刚毕业的大学生。
陆德文小声用蹩脚的英语告诉他:“你遇到最激烈的战斗了!”
吉尔说:“敌人在哪个方向?”
陆德文说:“你的正前方。有一个土耳其狙击手。”
吉尔拉响了枪栓。迅速爬起来放了几枪,然后倒下了。
陆德文听见令人嫌恶的子弹射入物体的沉闷响声。转头一看,是子弹捣碎了吉尔的脸后钻进气管,使吉尔说不出话来,吉尔的双眼恐怖凝视着陆德文,极大的痛苦,驱使吉尔的身体蠕动。
“上帝呀!”陆德文惊叫道,除了能为吉尔祈祷,他什么也做不了。吉尔倒在一块黑色礁石上,两条逐渐僵硬的腿缠绕在一起,表情非常痛苦,他的面颊渐渐变得苍白,挣扎了20分钟后呼吸才渐渐停止了。
在得知澳新军团在这里登陆时,土耳其海军元帅杰马尔帕夏在几英里之外的内陆,他统率了八个营和三个炮兵中队赶来支援凯末尔,赶到可以俯瞰澳新军队滩头阵地的崖岸,正好及时击退新一批攀登斜坡的澳新军。
4月26日,一万六千多名澳新军已经登陆,在较低的斜坡和山脊上冲锋。土耳其军不断炮击,但没有阻止澳新军的新接替人员缓慢地爬上斜坡,占领制高点。
不过,最终杰马尔帕夏指挥土耳其军队开始反击。土耳其士兵从战壕里跳出来,发动了两次大型的进攻,每次都像潮水一样。这些土耳其人看上去相当高大,他们高喊着“阿拉”,吹着喇叭和口哨,向澳新军团的阵地冲过去。土耳其军队以极高的伤亡代价,逐渐迫使新澳军团后撤,退回到登陆地点。
那天晚上,新澳军团登陆作战指挥官没有意识到土耳其军队也处于崩溃的边缘,向汉密尔顿报告登陆失败,请求登船离岸。汉密尔顿在一阵极度痛苦之后,回复要求新澳军团必须坚守阵地,而且必须“挖堑壕”。
3天后,1.9万名英国士兵对赫尔海角发动进攻,短暂占领过能俯览半岛的制高点。之后,他们被迫撤退,遭受了3000人的伤亡损失。
5月5日,德国的桑德斯将军开始选择土耳其军队的反攻阵地。桑德斯于对南面滩头阵地开始主攻,但土耳其军战斗力还是不行,迅即被两个新旅支援的澳大利亚军击溃。随后,双方的军队也挖起了堑壕,进入持久战。
5月6日,为了摆脱被阻塞的滩头阵地,英国亨特.韦斯顿将军指挥英军第二十九师企图强行突破,但被土耳其军队猛烈的抵抗所止住,双方流血很多,伤亡很大。汉密尔顿将军亲自前往一线指挥,情况也并没有好转一些。三天激战,包括反复的白刃战。协约国的军队死伤三分之一,而土耳其军依然控制住高地。
最激烈的一仗,在5月下旬告终。小小战场布满了八千名土耳其和协约国死者的坟墩,使空气中充塞了恶臭。加利西亚半岛炎热的夏季随之到来,疟疾和痢疾开始流行,双方的死亡人数也增加了。为了防止可以毁灭双方所有人的时疫,伯德伍德将军在其医务工作人员敦促之下,和德国桑德斯将军谈判。
5月24日,伯德伍德扯了一面白旗。走出去桑德斯将军说:“看在上帝的份上,如果我们不想都死在这里,请实行安葬休战。”
桑德斯的部队里也有很多尸体要处理。于是同意暂停战斗九小时,他说:“让所有参加安葬的人都戴白臂章,禁止携带望远镜、武器或窥伺堑壕。所有在堑壕里的部队,都不把头伸到外面。”伯德伍德表示同意。
双方有些堑壕只相隔三十英尺。澳新军和土耳其军默默无言地开始挖掘深沟或公墓。但不久双方就互敬香烟和用蹩脚的土耳其语和英语打趣起来。双方偷偷摸摸地相互刺探防务。在检验尸体身份时。军官们小心地注意堑壕和警戒系统的配置。土耳其的海军大臣杰马尔,竟然穿了一件中士制服,到邻近澳新军堑壕的地方,和安葬队一起工作了九小时,刺探军情。
5月24日下午三时左右,最后一个死者被慢慢放进安葬的堑壕里,这时一声枪响冲破寂静。在这不安的片刻,安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