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往嘴里塞东西的人有些诧异,“折腾什么呀?”下意识的,卫研新看了眼儿子,除了儿子这么童言无忌,还有其他人知道这事?
“行了,别跟我装了,我下午在健身房听说的。”陈敏昨天没去健身房,一天都在家里织围巾所以也没觉得有什么,她还是今天下午去健身房才知道了事情缘由。当然,说这事的并不是段贝贝,而是跟她一块游泳的小姑娘,那健身馆里谁不知道她跟徐文珊是婆媳呀。
“伤的严重吗?”
卫研新摇了摇头,“没大事,养几天就好了,医院里我请了护工,比在家省事多了。”他这完全是自欺欺人,陈敏觉得自己智商受到了鄙视。
“护工是照顾的专业,可是在医院里也休息不好。你们也不小了,凡事有个度,心里头总有疙瘩算怎么回事?”有问题就去解决,又不是三岁小孩子还天天记仇。
陈敏觉得卫研新可靠,可有时候又有些迂腐。当然,人从来不是扁平化的,多维的性格组成了复杂的人,她也不好从一个角度来评价卫研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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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单单从和徐文珊“冷战”这件事上,她多少觉得卫研新没把握好度。一码归一码,现在人受伤了,就该被爱护着,不是吗?
卫研新放下了筷子,“我知道。”他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徐文珊,过往的夫妻恩爱就像是一层画皮,撕掉了之后又是长出了新面孔,可是他不确定这新面孔下面是什么。
徐文珊越是委曲求全,他就越是觉得哪哪都不对劲。那根刺其实他也想消化掉,可就是卡在喉咙里面,上下不得,还时刻提醒着自己,它的存在。
晚饭后,陈敏也跟着去了医院。
徐文珊做过什么她也不是很清楚,再不喜欢她,到底也是名义上的儿媳妇,该看望还是得去看望。
其实她主要是心疼卫子睿,因为大人住院也跟着折腾,陈敏打算这两天让卫子睿跟着自己住这边,正好是周末,可以让刘瑜带他出去玩。当然,多住几天也没关系,她手脚没问题,送卫子睿去上学还是小事一桩。
不过这话陈敏还没跟卫研新说,她是想着到了病房再说,这样一来说不定也给这两口子缓和缓和关系呢?
她原本想的也算是周全,可人算不如天算,陈敏怎么也没想到,徐文珊她妈也在医院的病房里。
母女俩正在说些什么,被卫子睿一句“妈妈,外婆”给打断了。
项爱莲回头看到女婿和亲家也是一愣,连忙抱起了冲向自己的外孙,“乖孙子,想娘娘了没有?”她紧紧抱着外孙,看陈敏的神色中带着几分无奈,“这儿女都是咱们的命,你说我这姑娘也真是的,生病住院也不跟我这当妈的说,要不是她弟妹说漏了嘴,我都不知道。”
项爱莲有点像是陈敏妈,大概是追赶时髦,所以烫了头发,不过这发型实在是显得老了几分,再加上她本来皮肤就有点黑,就更是显得没气色。结果是越想着年轻,越把自己往老里去折腾。
“谁说不是呢,这不也瞒着我吗,真是一个个不让人省心。”陈敏笑了下,靠着床沿坐了下来,“怎么样,腿好点了没有,还疼得厉害吗?”
徐文珊看着和颜悦色的老太太,一时间还不是太能适应老太太这春风化雨,“没,没什么大事,就是我妈小题大做,不跟我说一声就过来了。”
项爱莲在打量着陈敏,她跟这个亲家母打的交道并不多,也就是早些年女儿结婚、生孩子还有外孙过三岁生日的时候见过,印象中还是那个女儿嘴里一脸严肃的人民教师的形象,跟眼前这个浑身散发着柔和光辉的人货不对号。
“为人父母的,听到儿女生病遭难,便是爬也得爬过来。”陈敏笑了笑,“你妈这是疼你呢。”
徐文珊总觉得这话不是字面上的意思,她有些神色不自然,“研新,我妈刚过来,还没来得及吃晚饭,你带她去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她有些低血糖,不能饿着。”
“不用不用,我还不饿。”项爱莲瞪了女儿一眼,“我刚才不是吃了个苹果吗?”
“吃苹果不当饱,阿姨您跟我出去吃点东西吧。陈姨,那今天能不能让睿睿先跟你回去?我明天再去接他。”
“不患寡而患不均,你教了一辈子的语文,这话应该熟悉吧?”两个人就站在这交易中心大门前,谁都也没着急进去。
陈敏当然熟悉这话,其实就是最简单的道理——一碗水端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