肺中犹如火烧刀割,李长安心中不免焦急。
宋刀光说胎息二字,让他从何悟起?
岸上,宋刀道:“澄息心定,心定则气寂,气寂则神静!”
李长安心神越乱,肺中仅剩的气息便消耗的愈快,听闻宋刀之言,便默念“澄息心定,心定气寂,气寂神静。”心神终于平静下来。
宋刀又道:“使神、气相合,屏气静心,则胎息内结,永无死矣。”
神是心神,气是呼吸,李长安若有所悟,并未刻意用心神去体会呼吸,只是让心神放空,什么都不去想。
一瞬间,口鼻不由自主张开,但并未吸气。
一股温暖的气息突然从身体深处涌出,让李长安脏腑间的胎息迅速增长起来,这股气息其实原本便存在于任何人的体内,只是常人不懂如何动用。
常人不懂,宋刀懂。
微微波澜的水面下,李长安的身体如胎儿般蜷缩,神态安详,
全身毛孔都舒张开,代替口鼻呼吸,就算让他在这水底下睡一天一夜都无恙。
岸上,宋刀想到昨夜李长安刚回院便与女人度夜,暗叹一声。
如此高的悟性,却不能坚守本心,真是糟蹋了天赋。
他让李长安跳入水池,其实并未想到他真能领悟胎息,不过也没真想要他性命,只打算等待他昏厥后将他救出,送回黄仲那里。
至于练刀的事——昨日他已尽到本分,南宁王那边也没法说什么。
李长安领悟胎息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也搅乱了他原本的打算。
看着水面下的李长安,宋刀嘿然道:“好小子,今日没能送走你,老子倒要看看你能撑到过几日。”
一个时辰过去。
水面下,李长安浑身温暖,仿佛在母亲怀抱之中,他自小是孤儿,只见过他人有娘亲,并未体会过此种感受。
但没等他体会下去,宋刀的沉喝声便传入耳中。
“你还想睡多久?”
李长安蓦地睁眼,哗啦一声从水中跃出,甩去头上水珠。
从胎息状态中脱出后,五感变得前所未有的敏锐,耳朵一动,甚至连微风吹过剥落斑驳墙皮的声音亦能听清。
一呼吸,便感到脏腑间流转着一股浑厚温暖的气息,源源不绝为肉身提供力量。
李长安原本只是初入练脏境,这下竟突飞猛进,快要到达练脏中期的瓶颈,耐力自是也成倍提升。
略微整理衣物,李长安便又对宋刀道:“多谢前辈指点。”
宋刀摆了摆手,不耐道:“说不上什么指点,让我看看你的刀法。”
李长安当即将融入四象兽形的刀法在宋刀面前演练一遍,其中当属龙形与虎形最为精熟,然而,宋刀看完后却皱了皱眉,道:“你还学过什么,都用上吧,只管攻来。”
说罢,施施然站在李长安面前。
对于元始境的宋刀李长安自然不可能狂妄到以为自己能伤到他,当然也不留手,运转真元加持龙象术,又催发地杀诀,低喝一声向他攻去,一连数十刀,宋刀眼都不眨,身体微偏,脚步动作不出方圆五步距离,轻易便躲了过去,然后道:“够了!”
李长安依言停下。
宋刀便道:“你学的不少,却无基础,日后还是练基础五式,至于那龙象术……”他冷笑一声,“你便连自身力量控制都没到极致,再妄施外力,只能误入歧途。”
当日,李长安又观想洪玄蒙为敌,斩出了整整六百刀,方才力竭。
待到日落,宋刀挥手送客,李长安回到自己居住之处,黄仲已命人准备好药膳,所谓穷文富武,若练武不以药物进补,不光不能强身健体,反而会掏空身体,缩短阳寿。
李长安已跟随宋刀学刀两日,宋刀教他的仍是如武者般练武的方法,若非早知他是元始境修行人,李长安甚至会以为他是武者。
待用膳后,黄仲将昨夜宋刀来访得知李长安并未驱赶侍寝的少女之事,李长安不由摇头苦笑,原来自己是被误会了。
但他也没想解释,没做便是没做,又如何在乎他人眼光。
不过,他还是对黄仲交代了一句,此后沐浴也好入寝也好,都不必再让女人服侍。
翌日,李长安再去拜访宋刀,这回,宋刀竟开始与他交手,只待他出招稍微有些不对,便向发力不对的地方下重手,每每打得李长安浑身青紫,李长安却哼都不哼一声忍了下来。
如此,四日转瞬即过。
四日间,李长安请黄仲找人打造了一把玄铁大刀,重二百四十斤,刀身厚两寸,宽三寸,长四尺二,并未开锋,只为练刀而用。
李长安最初只能全力斩出三百二十七刀,如今已能全力斩出千刀。
这一日,李长安刚找到宋刀,宋刀道:“你随我学刀已有六日,可有收获?”
虽然宋刀教的都是武者用刀之法,李长安仍发自肺腑道:“收获良多。”
宋刀道:“明日,便是邀星楼开宴的日子,想来你近日找来学刀,也是为参与这盛会,那今日我便教你真正的对敌之法。”
李长安道:“前辈终于要教我刀法了?”
宋刀摇头,“不,我有我的刀道,你有你的刀道,若我将自身刀道强加于你,反而是毁了你。你既然学了《地杀诀》,又用《四象淬体功》修行,我便帮你将这二种法门融会贯通,也算有了杀人的手段。你可知道如何杀人?”
李长安道:“不过一刀砍到对的地方。”
“好!”宋刀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