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迎接刀宗之人的接管,青云郡做足了摆场,一切规格都是按照青云郡现在所能到的最高规格,明灯夜华,奇珍异果,管弦雅乐,歌舞升平,美女如云,入眼处尽是奢华。
而刀宗的年轻弟子,平日里在宗内刻苦修行,仅又一把冷刀相伴,又哪里见得此番浮华红尘,不少少年被这满屋子的美人美酒以及一种权贵折腰的场面,熏得飘飘然起来。
看着这些面色涨红的刀宗弟子,最开心愉悦的,不是他们自己,而是青云郡的世家老爷们。
青云郡的世家们心中暗想:“还好,大部分人只是一些稚嫩少年,不是那种一心向道,舍刀之外再无他物,油盐不进之人。”
不怕你贪婪,什么都想要。
就怕你清廉,什么都不要!
所谓利益,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一个供求关系,青云的世家们对于目前这个供求关系中,他们是单纯“供”还是别的都无所谓,关键是先把关系给建立起来,然后再进行一步一步下一阶段的操作。
简单点的操作,就是贿赂,如果这些少年少女们抵挡不住当地的贿赂,那么时间一久,他们就只能跟当地人合作。
因为既然是贿赂,那就是说明见不得光。
而关系网一旦建立起来,那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一个完蛋,大家也别想安生。
而复杂一点的操作,那就需要审时度势的眼光以及很好的手段了,以前是没有触摸上刀宗这尊庞然大物的能力,而以后就不一定了。
所以,青云郡的高层们,看着这些红光满面的少年少女们,脸上堆满了笑容,看来他们虽然会在近期内损失一些权益,但是如果运作得好,未必没有更进一步的可能。
而这个时候,一名从宴会开始,就脸色阴沉的刀宗弟子,突然将琉璃酒杯狠狠摔在了地上,酒水四溅,清脆而又突兀的声音使得管弦歌舞也为之停滞,人们带着或是惊骇、或是不解、或是阴寒……等各异的目光看着他。
当地世家面面相觑,过了几息,有人面带笑容地问道:“这位公子,是否是对青云的酒水不满意?”
这名刀宗弟子看了他一眼,在万众瞩目之中,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站了起来,中气十足地说道:“王某没有什么不满,青云诸位为了迎接无上天刀,准备了这么隆重的欢迎仪式,这一点我很满意,刀宗也很满意,因为这表明青云郡对刀宗心存敬畏,但是王某在下山之时,师尊曾再三告诫,‘红尘滚滚,当时刻擦拭心中之刀,勿使道心蒙尘’。”
“王某自幼胆小,且不识红尘,是以对此情此景有些害怕,手抖,拿不住杯。”
说话间,王鼎铭又是上前几步,越发寒冷的目光扫过青云郡的高层与那些油光满面的刀宗弟子,大宗师圆满的刀意凌厉而霸道,而碍于身份,青云太守这些大宗师圆满的人也不敢此时出手,使得在场大多数人呼吸困难,大脑颤抖。
这……哪里是胆小之人?!
三步过后,王鼎铭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宴会门口,他背对着众人,第四步踏出的同时,一道声音如雷,在宴会回荡。
“若是真想就此入红尘,我不会阻拦,但从今以后,切莫再说自己乃刀宗弟子!”
随后,他的身影便离开在了夜色之中。
而紧随他身后的,还有一道靓丽身影。
“这……王师兄和周师姐都走了,我们也走吧?”
剩余的几位刀宗弟子面面相觑,对视一眼,而后依依不舍地环视宴会美食美人,继而也相继离开。
短短几息过后,刀宗弟子全部离开了宴会,而此时青云郡的高层们的脸色,立刻从满脸笑容转到了满脸阴霾,简直比翻书还快。
“哼,这王姓刀宗弟子,竟然如此行事,狂妄至极,狂妄至极!”
一名肥头大耳衣着华丽的中年男人大声叫骂道。
“吴管事,慎言!”青云太守目光如剑,狠狠地训诫了这吴管事,同时为警告众人不要乱说话,但是他爆起的青筋,证明他对王鼎铭的举动很生气,很不满!
“从今往后,我们便属刀宗治下,还望诸位莫行傻事……”
说话的,上次随青云太守一起去见张若尘和赵轻舟的儒雅中年,他的立场和青云太守一致,而后他又看了看在场尴尬不已歌舞队伍,深呼一口气,说道:“都……散了吧!”
……
而这场闹剧发生时,在青云郡城外十几里的青石村里,一白衣俊秀的赵轻舟,和张若尘正在下棋。
赵轻舟所持白子,刚好被张若尘的黑子斩去大势:“锋芒毕露,过刚易折,非是好棋啊。”
“少年人,总是棱角分明,他走这一步,并不奇怪。”张若尘缓缓捡起赵轻舟被斩的白子说道:“但是你,既然输了,那便由你刀宗走一趟吧,我先回去了。”
“罢了,便由我上刀宗去,虽然青云郡之事我们不便在众人面前强势插手,但并不是任由他们的性子来,我们与刀宗,必须有个协议。”
赵轻舟话音未落,身影已然消失在了屋中,唯有一颗白色的棋子,落在了棋盘之上,而张若尘看到这个棋子落下的位置,目光里有光芒闪过。
“切,我还以为我的棋艺大有长进呢,原来还是个臭棋篓子。”
张若尘放下手中的黑子,抬头仰望着满天璀璨星斗,摸了摸放在身旁的忘忧,想起了那道玄机莫测一步三算的身影。
……
刀宗天刀峰,举世无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