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会民谣?”颜九成拉着heidi的手,两人跑到楼底下后,往外看了看,heidi看了眼她的英雄,看他神色轻松,看来外头的危险已经扫荡干净了。
“会一点点。”
“你唱给我听听。”颜九成蹲了下来,将heidi拉得愈发靠近了些,将耳朵凑了过去。
heidi紧张地耸起了肩,她能感受到颜九成身上冒出来的气息,比起她身边的民族的男人身上浓重的体味,他身上的气味很淡,更多的是血气和一些硝烟的气味,令她沉醉。
“快。”颜九成见heidi呆呆的,催促道。
“哦。”heidi努力按捺住根本压不住的心跳,有些羞涩地轻轻开了口:“犹太族人和里奥祖人,还有一旁光着脚跳舞的米族人,我们亲如一家啊,一起收麦穗,一起收麦穗。高高的麦穗,发光的大理石地板,还有第五个街口……”
“好了,我知道了。”颜九成打断了她唱的。
heidi的脸通红通红,内疚多于尴尬,这硝烟呛得她嗓子哑哑的,加上靠颜九成这么近,她太紧张了:“我……我……我唱的不好。”
“不,你唱得很好。”颜九成将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
heidi难以置信地与颜九成四目相对,她动了动唇,却发现太激动,一时不知说什么,一两秒后,声音颤巍巍的:“真的?”
“当然。”颜九成的目光十分肯定。
heidi一时连如何笑,都忘记了。
“尤其是内容,十分贴切,这是你们古老的民谣,还没发生战争的时候,你们祖祖辈辈都在一起生活,喝统一口水,信仰同一个宗教。只是后来……”颜九成无奈地叹了口气。
只是后来……
发现了底下巨大的矿产后,一些国家参与进来,以三民族不和的等名义发动了战争。来之前对这边的历史和文化了解通透,这是基本功,一听歌词里有这三个民族,颜九成就明白一二了。
“他什么都懂。”heidi心想。
颜九成看了眼手表,拉着heidi走向了地下通道,随后拐了个弯,跑到隐蔽的一处后,找了找,弯腰搬开几块大石头,从底下拿出了一个厚重的木盒子,打开木盒子,拿出了照相机。
这照相机一看就是全新的。heidi虽然疑惑却没问,只是乖乖地跟在他身后。
“你被黑组织盯上了,得有个法子先护着你。”颜九成伸出手指了指远处一栋楼,那里刚刚发生过暴乱,烟非常地浓:“你到那去,站在那个上面唱歌,就唱你刚刚唱的。”
heidi看向了远处,那里是一座教堂的废墟之地,已经塌了,也是当时三个民族的民众在过节的时候会集中起来祈福的地方。
这地方,对于这里的民众来说有着特殊的意义:任何一位出生三岁,七岁和成年的孩子,都要在这教堂里举办不同类型的祈福。可以说,这教堂聚集了这一方山水新生生命的所有期望。
所以,这里是发生战争后,被毁得最厉害的建筑。
“会有些危险,但是那里拍摄出来最好。”颜九成见heidi怔怔的,又伸出手轻轻地放到了她的身后:“你放心,顾记者会保护你,你虽然看不到她,但是她会保护你。我也会保护你。”
heidi感受着颜九成的手在她的后背的温度,那么大,那么温暖。
“我不怕。”heidi转过头看着他,眼睛如同天上的星星,那么地清澈,充满了信任,绝对的信任:“我听你的,什么都听你的。”
“可能……万一……”颜九成说道这里,有些不忍心,他四处看了看,虽然这里离交站点颇远,但远处的枪声正浓。
“万一有子弹飞过来,我也不怕。”heidi接过话头,咧嘴一笑:“好多人被飞过来的弹片杀死了,我知道。但是我不怕。”
颜九成颇为吃惊地看着heidi。
她不过十六岁,虽然已出落得亭亭玉立,但在他的眼里终究是个孩子。可此时她却看着像一个大人,那么地无畏,坚定。
heidi没有说过,颜九成不能保证远处会不会有子弹飞过来,就好像肖尔克的死,战场上太不可控了。但是没有办法,他要拍摄,这个险只能heidi自己去冒。
“要得到什么,总要付出什么。”heidi伸出手,将手牢牢地握成拳头:“命运的手掌里总有漏网之鱼,我去了。”
说完,转身便走,没有半点犹豫,她穿着蓝色的衣服,跟天空一个颜色,跑过去的时候像极了空中的小鸟,颜九成立刻半蹲下来开启照相机,抓拍着她的身影。
刚刚那一波已经解决了,跟顾觅清的配合堪称完美,但不代表所有人都解决了,只能抽出一点点都时间来拍摄heidi。只有在战火中,在这个状态下,拍摄的照片,录制的影像才有震撼力。
这也是传说中的摆拍。
很多民众以为战场上的照片都是随机获得的,不会有摆拍。其实不然。绝大多数震撼的照片都有摆拍痕迹的。只是战场上的‘摆拍’跟完全作假的‘摆拍’截然不同。
孩童受伤,被抱上抢救车,记者们一拥而上,医护人员根据情况,会有那么十几秒的时间离开画面,让记者拍摄。这也是一种摆拍;那张著名的非洲小孩全身是蚊子,蛆虫,饿得奄奄一息的照片,记者并没有第一时间冲过去救他,而是找好了角度,等孩子露出最令人动容的表情,随后拍摄,如果严格来说,这也是摆拍。
这是战地记者的职责,有时候会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