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冲突然来到北伐军,让那些将领一下子有了主心骨。
平津王离世,他以前的旧将,比如苏柒垒、袁德,自然唯陆冲马首是瞻,但那些来自南地的将军,比如孙金石之流,却未必如此,说到底,他们对苏柒垒的信赖,是要多过陆冲的。
但苏柒垒在介绍陆冲时,特地将他奇袭岢岚山那件事渲染一番,这些将军或多或少曾听说过这件事,对敢于绕过西部妖域,去执行这项九死一生任务的陆冲,心里也是佩服的。
如此一来,再加上苏柒垒的刻意推崇,北伐军一众将军对陆冲已经颇为信服。
当然,也有个别脑袋好使的家伙将这些看的一清二楚,比如那位杀马将军孙金石。
这家伙坐在角落里,看着那些南地理来的将军纷纷对陆冲表忠心,撇了撇嘴。
一群傻瓜。孙金石叹了口气。
对于北地的形式,他知道的不多,但是平津王赴建康面圣后死在建康的消息,他还是知道的。
而这位北地世子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若说他没什么企图,那才是怪事!
这位世子殿下来北伐军是为了什么?第一点,无非就是为了复仇。
若这位世子殿下性子偏激一些,来到北伐军后,大概就会带着北伐军南下。以这支军队的战力,攻克岢岚山、庸旗关,甚至是平州城,未必没有可能,可这之后呢?
继续往南,则兵力匮乏,难以对皇帝造成威胁。那么他会怎么做?难道跟皇帝谈判,划地而治?
这算是平津王的老路,行不通的。
那么第二条路,那便是带着这二十万人索性投了蛮人!
到时候协助蛮人南下,要灭掉那建康,还真未必就没有可能。
可陆冲这么说也是平津王的儿子,平津王善待北地百姓,难道他陆冲真的甘心将自己父亲半辈子的心血化为乌有?所以这一点依旧不成立。
那么这位世子殿下,到底要做什么?孙金石眉头紧皱。
陆冲没有看到蹲在角落的孙金石,在气氛差不多之后,开口说道:“我北伐军的任务从来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北伐!击退蛮人,攻下金帐王庭!”
“但朝廷昏庸,来到北地的新太子殿下居心不安,为了夺取北地,竟然断掉了我北伐军的辎重给养!即便我军中有些存粮,又能撑到几时?”
“我知道各位曾写过一封血书,为我父亲求情,陆冲在这里谢过几位!”
“虽然我父亲未能躲过这一劫,可谓出师未捷身先死。但做儿子的,总不能丢下父亲的梦想,独自苟活!”
“接下来,我们要继续向北!我父亲未曾踏过止歇镇,我们便要踏过去!我父亲未曾见过金帐王庭,我们便要打到金帐王庭外!”
“是,我们只有二十万人,不足以对抗北面的蛮人大军,但不要担心。”
“太子虽然暂时掌控北地,但就在我来时,太子已经撤走,现在接管北地的,乃是建康薄家的薄云海!这人一介武夫,功夫虽然厉害,但论起行兵打仗,出谋划策,他根本算不得什么。”
“在岢岚山雄关以南,还有两支队伍,太子未曾收编。一是黑甲军,我们还有足足两万多黑甲军袍泽,只需一声令下,一日时间便可到达这里。而无论是庸旗关还是岢岚山雄关,却掌握在我们另一支队伍手里。”
陆冲抬起头来,咧了咧嘴,笑道:“那就是诸位曾听说过的烈军!”
……
自从那日宗门论剑,白冷泽化成妖身,杀掉田碎黎,离开荡剑宗后,王维赫便消沉了不少。即便是在苏欣孜面前,笑容也少了许多。
苏欣孜理解他,但看着他一天天消沉下去,心中十分着急。
荡剑宗中人,无论弟子还是师尊,都在意白冷泽的消息,王维赫同样在意,只不过别人是为了在得到消息后,去取白冷泽性命,以此向宗主邀功,他却是担心白冷泽的安危。
消息一个个传来,王维赫的心也随之提起又落下。
前些日子,有传言说白冷泽出现在西北之地,而另一个传言则说白冷泽出现在了南地汉州。于是韩秋潭去了西北之地,而跟白冷泽有些过节的二长老则去了汉州。
这些日子,王维赫便一直感觉自己心浮气躁,做什么都无法专心,甚至练剑时还差点走火入魔。
两地都有消息传来,却依旧无法确定。
韩秋潭送来消息,说白冷泽在西北之地出现过,还差点灭掉了黄沙帮,现在已经进入了西部妖域之中。而二长老同样无功而返,说清溪谷的人插手,最后关头将白冷泽救进了清溪谷中,自己不方便出手,只得回来另做打算。
不管那一条是真的,至少未传来白冷泽遇害的噩耗,这倒是让王维赫放心不少。
闲暇时,王维赫也曾想,为何会突然出现两个白冷泽,莫不是那小子自己故意设计的,一南一北,是为了混淆视听?
但很快他就否定了这个想法,一来,白冷泽当日逃离时十分匆忙,应该没有时间去做这等繁琐布置。二来,无论是抗衡黄沙帮,还是如二长老所说,在南地汉州将藩篱几位天字号杀手诛杀,都需要不低的修为。以王维赫自己的实力来说,至少也是接近武皇境的实力,白冷泽即便能找到帮手,但是匆忙间,要找这等水准的帮手,却也几乎是不可能的。
那么会是谁?王维赫绞尽脑汁,却依旧想不出会有什么人甘愿冒这么大的风险去救他,只得作罢。
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