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黎摇了摇头,“段公子想多了,只是许久未见老友,今日来瞧瞧罢了……”
她忽的灿烂一笑,明媚侬丽,只这笑容看在别人眼里赏心悦目,可段俞风却觉得背脊发凉,不禁缩了缩脖子。
景轩已是忍不住了,一个箭步冲上前来,“卿卿,你没事了吧!伤都好了没?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他抓住卿黎的手臂左瞧右看,口中不住问道。
这样的紧张,瞬间让两个人变了颜色。
凌逸辰沉着脸将卿黎拉回自己身边,挡在了她身前,眸中带着淡淡的警告。
而凌千柯本来就被卿黎男装打扮抢了风头,憋了一肚子闷气,现在更是火上浇油,砰一下拍着桌子就站了起来。
“她能怎么样,她要是有事还能好端端站在这里?你怎么不动脑子想想!”都说关心则乱,都过了这么久了,景轩怎的还是没有半丝长进?
他又怒又愤,气恼地死瞪一眼卿黎,活生生就像要将她盯出个透明窟窿。
明知道景轩放不下她,那为什么还要出现呢?总是这样,在景轩伤口快要痊愈的时候,又给他血淋淋地揭开,很有意思吗?
凌千柯的怒火来的莫名其妙,不止卿黎没懂,景轩也不懂。
他蹙紧了眉瞪气道:“口气那么冲做什么,你哪根筋搭错了?发什么疯?”
这样的话,若是在往常,两人争吵斗嘴时也是常说的,根本不会放在心上,可凌千柯现在正是满腹怒火无处宣泄,更是被引爆了导火线一般。
“对!我就是在发疯!我他娘的就是抽风了!”凌千柯恨恨地一脚踹开面前的凳子,头也不回大步离去。
虽是盛怒,但那眼角的失落悲哀却又在不经意间流逝,更是恰好被卿黎捕捉。
在路过她身边时,她清晰地嗅到了凌千柯身上的茉莉清香,隐隐带了些木樨花的味甘。那种味道如此熟悉,正是景轩十多年来用特制的茉莉水沐浴下才带上的。
还记得那时在祁县见凌千柯时,他虽然全身打扮地花枝招展,又是涂了各种胭脂香粉,却绝对不曾有过茉莉的气味。怎么短短几个月,他的品味也变了……
“真是,怎么了嘛……”景轩愣愣的望着门口,只留意到了一角紫色袍裾,而后便又迅速消弭无踪。
在他面前,凌千柯真是从未曾发过这么大火,景轩一时也是懵了。
“你不去看看怎么了?”卿黎挑眉笑问。看得出来景轩是关心他了,何况凌千柯今天是有点奇怪。
“他这么大人了,难道还能出事?”景轩不屑地瘪瘪嘴。
可转念一想,那小子手无缚鸡之力,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出门从不带钱,现在更是连侍卫亲随都不带了,平时走个路都能磕到碰到的,真当得上生活不能自理……
现在一个人跑出去,找不找得到回府的路还不一定……
装模作样地清咳一声,在对上凌逸辰防备的眼神时,景轩涩涩一笑,“那……卿卿,我们改日再聚吧。”
他低垂下头无奈摇了摇,便大步走出了一线牵的雅间。
什么时候,他连多看卿卿一眼也不敢了?
不是怕了别人,而是怕自己再也走不出来……
屋内少了这两人,似乎突然气氛也变了。
赛媒婆送走了两座瘟神,一时间心头大定,眉开眼笑,再看卿黎和凌逸辰,那眼神就跟见着恩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