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石姨娘怀孕对于她母亲董氏的地位有所影响,但陆雪语也知道自己那两个兄长如何不成材,陆家现在急需新鲜血液。
何况自己如今也怀孕了,对石姨娘总有一种特别的感同身受。
石姨娘微微一笑,“别光说我,姨娘也恭喜你。”
说着,她将自己丫头遣走,陆雪语见状也让丫鬟去府外等着。
“雪语,你准备怎么做?”石姨娘和陆雪语并肩而行,扭过头问道。
比起陆雪语的母亲董氏,因为石姨娘还能为她提供一些特殊的东西,例如蛊虫、香粉,所以相较而言,陆雪语更愿意与石姨娘谈论自己的近况。
陆雪语皱紧了眉,倏地停下脚步,“姨娘,你可还有什么有用的蛊虫?不如一次性与了我吧!”
她目光灼灼似火,毫不掩饰自己对于蛊虫的渴求,可看在石姨娘眼中,却是心在阵阵滴血。
石姨娘不大自在地笑了笑,“雪语,不是姨娘不给你,实在是没有了。”
她幽幽叹了口气,“我当年被赶出家族,身上携带的蛊虫本就不多,算是用一点少一点。何况虫苗的成长需要采集培育,好的种族往往需要数年乃至数十年才能培育成,也唯有南疆才有这样的条件,我几年来战战兢兢养了些,前些日子也都耗尽了……”
那些珍稀的蛊虫,都是她这十多年来废了许多心血培养出来的。
无论是交给了陆婉秋的吸血蛊,或是用在郭太医身上的子母蛊,还有太子的幻梦,和前些天造成那在回春堂门口闹事少年假死之象的息宁蛊。
每一样都是她的宝贝,都如同她的孩子一样重要,可是眼看着它们一个个折损,石姨娘心里的苦痛不是一般人能够理解的。
陆雪语见她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心中很是不屑。
不过就是些虫子,有必要伤心成这样?
然而陆雪语至少还没有把那股厌弃表现出来,扬了唇道:“高萌的身子如今已是强弩之末,就算卿黎给她调理了又能怎样?一时半会儿恐怕恢复不过来!从前对高萌言语相激时我就发现了,那女人最在意的无非就是自己生不出孩子,我就趁这个时候去气她,她就算不死也得膈应好几天!”
陆雪语抚着自己的小腹,眉眼之间颇为得意。
石姨娘听着这话,不由也勾起了嘴角,“雪语果然好计策,不如姨娘再给你锦上添花一下?”
“哦?如何锦上添花?”陆雪语一下子就来了兴致。
石姨娘只神秘地笑笑,凑近她的耳边低声道:“姨娘先前给你的香粉是催情亢奋的,对于健康人来说当然是好东西,不过对于那种体虚肾亏的来说,却是与毒药无异了,对她的身子影响必然会很大……”
她看到陆雪语眸光一亮,又意味深长地吃吃笑起来,“而且姨娘保证,事后就算是卿黎亲自来看,怕也查不出什么端倪,那人本就是虚极了,谁又分得清她的身子究竟是怎么被掏空的?”
陆雪语精致的凤眸中精光流转,再看向石姨娘的眼神里便是赞赏和尊敬了。
…她也是怕自己气不倒高萌,但有了石姨娘这一招,一切就顺理成章了!
到时无论哪个仵作来,都会把死因归结于高萌自身,而她至多便是个催化剂。
有了肚子里这个保障,凌千墨才不会真的怪罪与她呢!
陆雪语心下大喜,忙对着石姨娘微微妾身,“多谢姨娘指点,雪语明白了。他日雪语飞黄腾达,定不会忘记姨娘今日之恩!”
“雪语好说……”两人相视而笑,一切已尽在不言中。
……
卿黎在床上躺了几天,期间卿洛也来了一回,把了脉说几句话就走了,一边还气呼呼地嘀咕道:“什么病重?不过是个小伤风,一群没见过世面的!”
当时卿黎真是哭笑不得。
她从小就极少生病,哪怕有也不过几天功夫就好了,卿洛当然是清楚的,之所以非要来一趟不过就是关心而已,偏偏拉不下那老脸,还骂骂咧咧地走了。
卿黎虽是好笑,但被人这么关怀,心中也是极为熨帖的。
凌逸辰几乎又变回从前一样,每天都会有白鸽停到揽月阁来,鸽腿上的竹筒中也总是带着一张书信。
不同的是,从前一天会有不下三只的信鸽,现在至多也就是一天一只了。
他还在赶路途中,恐怕这书信也是得了空才写的,字迹潦草不说,通常也只有寥寥数语。
记得以前凌逸辰和她抱怨说她惜墨如金,给他写的信上从不会超过十个字!
现在角色互换,卿黎看着这些字条,总算是有点理解那时候他是什么感觉了。
大概就是在欣喜中带了一点无奈好气吧。
不过她到底还是没有洋洋洒洒地回他一长串。一来她不是矫情的人,那种事不稀罕做,二来,男人可不能宠,不然指不准哪天就蹬鼻子上眼了。
秋韵渐浓,揽月阁的院落里倒还是一片葱绿。
卿黎喝了几天药,全身不适的感觉已经好得多,只是精神上还是有些不足,便是躺在亭中躺椅上,过了一会儿又会有倦意袭来。
王搏无声无息停到卿黎身后,除了卷起几片落叶再无其他动静,但尽管如此,感知素来敏锐的卿黎还是发现了。
“怎么,有什么消息?”她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尽量驱散掉惺忪倦意。
王搏默了默,拱手回道:“主子,三皇子妃昨儿夜里,殁了。”
话音一落,卿黎手中的书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