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岩走到最前面,坐到了余大师身边。
余大师有六十多岁,胡子花白,穿着一身淡青色的衣服,半眯着眼睛,大师范十足。
他发现身边坐了一个人,本以为对方会主动恭维自己,可等了好几秒,那人依旧在旁边坐着,一言不发。
“你是谁?”
余大师有些发怒,朝着旁边看了过去,发现坐着一个陌生的年轻人。
秦岩回道:“秦岩,有事吗?”
“有事吗?”
余大师瞪大眼睛,火气不断飙升,低吼道:“你坐在老夫旁边,居然问我有事吗,我问你,这个位置是你能坐的吗?”
他几乎要气疯了,凭他余大师的身份,哪怕是沈千笙过来,也要主动示好,可偏偏一个不认识的年轻人,居然跟他端起了架子,这是什么道理?
秦岩皱了皱眉,轻声道:“这个位置在第一排,视野好,你能坐,我为什么就不能坐?”
话音落下。
余大师身体颤抖,因为生气,胡子都翘起来了。
“呵呵,年轻人,你怕是不知道我是谁吧?”余大师冷着脸,一字一顿的道:“老夫余文青。”
余大师报出自己的名号,脸上露出得意之色,整个北峰市,只要是文艺爱好者,没有不认识他的。
在他看来,只要说出自己的名字,身边的年轻人,肯定会吓了一大跳,然后灰溜溜的离开。
可没想到,秦岩眼皮都没抬,只是淡淡的说了句:“余老伯啊,久仰久仰。”
老伯?
余大师一口气没上来,捂着胸口,不断的咳嗽,他堂堂北峰市书画界第一人,居然被一个晚辈叫老伯?
“滚,老夫命令你,马上离开这个位置。”
他忍无可忍,已经到了发疯的边缘。
秦岩转过身,瞅了余大师一眼,问道:“这个文艺聚会你家开的?你让我滚,我就滚?”
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我看你年纪大,叫你一声老伯,有错吗,再说了,你有什么资格让我滚?”
“你,你……”
余大师咬着牙,咆哮道:“你等着,看老夫有没有资格?”
说着,他大手一挥,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
“老夫余文青,各位都是文艺爱好者,你们来评评理,这家伙有资格坐在这?”
其他人聚了过来,听到余大师的名号,脸上露出恭维之色。
“小子,谁给你的胆子,居然坐在余大师旁边?”
“余大师是书画界的领袖,你算什么东西?”
“我们这么多同行,都没有和余大师坐在一起的资格,你也配?”
……
谩骂声。
嘲笑声。
讥讽声。
在这一刻,如同狂风暴雨,朝着秦岩碾压而去。
有几个年轻人,为了讨好余大师,撸起袖子,想要给秦岩一点教训。
就在这时,沈千笙的声音传来过来。
“怎么回事?”
众人回身看去,只见沈千笙领着一众徒弟,走到了跟前。
“沈大师来了!”
“这下有好戏看了!”
“沈千笙是这次聚会的筹办者,有权利赶人出去。”
余大师眼睛一亮,瞅了秦岩一眼,对着沈千笙道:“老沈,你来的正好,这里有个不长眼的家伙,你说该怎么办吧?”
“谁这么大胆子?”
沈千笙眉头一皱,在文艺界当中,最看重的就是品行,要是没有修养,会遭到很多人的唾弃,哪怕作品再好,也进不了他们这个圈子,得不到众人的承认。
众人露出幸灾乐祸的神色,朝着秦岩看了过去。
沈千笙惊呼道:“秦大师,怎么是你?”
秦大师?
什么秦大师?
难道这个年轻人,有什么来头不成?
沈千笙什么地位,能让他称为大师的,少说都是文艺家的名家。
众人暗暗心惊,不敢瞎乱说话,生怕得罪人。
“老沈,你们认识?”余大师皱起眉头,脸上露出不悦的神色。
秦岩淡定自若,依旧坐在椅子上,没有起身的意识。
沈千笙尴尬道:“老余,秦大师是这一次的贵客。”
说着,他走到余大师跟前,轻声说了几句话,示意余大师给他一个面子。
可没想到,余大师脸色一冷,扬声道:“胡闹,赞助商怎么了,难道有几个破钱,就能坐在最前面了?”
“老余,你干嘛啊,别嚷嚷。”沈千笙连忙劝阻。
余大师满脸激愤,冷哼了几声,指着周围的众人,慷慨激昂的道:
“哼哼,老夫余文青,人送称号画狂,活了六十余载,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区区一个赞助商,还想与老夫同坐,也配?”
他越说情绪越高,咆哮道:“你看看周围,吾等文人墨客,诗词界的豪情万丈,书法界的狂放不羁,曲艺界的铮铮风骨,这次是文艺聚会,你让一个外来人进来,我余文青不说什么了,但偏偏让他坐在最显眼的位置,呵呵,沈千笙,你把钱看得太重了吧?”
他这一席话,非常的有煽动性,调动起周围人的情绪。
“不错,古人不为五斗米折腰,我们为什么不行?”
“赞助商有什么了不起的,他要是不走,我们走。”
“对,余大师说的对,我们绝不向金钱低头,要是没有这种傲气,没脸说是文艺界的人。”
……
一时间,全场彻底沸腾。
因为余大师的几句话,所有的文人全部参与进来。
沈千笙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