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的灯光明晃晃的,屋子里非常安静,一点声响都没有。
钟斐指间的烟已经燃尽了,烟灰落在手背上,有轻微的灼热感,他的瞳孔缩了缩,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因为江栀这句话沸腾了起来。
江栀感觉到钟斐的变化。
她想,她知道答案了。
江栀握住钟斐的手,带着他的手拉住了浴巾的边缘,只需要轻轻一扯,浴巾就会褪下来。
手机铃声突兀的响了起来,打破了室内暧昧的气氛,所有的激情和yù_wàng好似气球一般,被针扎了一个窟窿,顿时泄了气。
钟斐身体一僵,手机在裤兜里不停地响,他只好把手机拿出来,接通。
吴忠说:“四哥,周吉招了,钟敬在长帆街的金爵夜总会。”
“……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江栀把手机从钟斐手里拿出来扔到一边,刚才接电话的时候,她一直保持着骑在钟斐身上的姿势,她对钟斐笑了笑,“现在可以继续了吧?”
钟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下来,他说:“你身上还有伤。”
江栀满不在乎地说:“没关系,伤口崩了算我的。”
钟斐看着江栀的眼睛,他的眼神很复杂,复杂到江栀看不清里面有多少情绪,她莫名倔的有些压抑,似是被他感染了,体内躁动的因子慢慢平息下来。
江栀忽然觉得很没意思,她从钟斐身上下来,皱着眉,钟斐的烟盒放在茶几上,她拿起来,从里面抽出一根。
两个人都沉默着没再说话,江栀牙齿咬着嘴里的烟蒂,看了看旁边的钟斐,“你以前是不是被女人伤过?”
钟斐奇怪地看着她,“怎么?”
江栀有些烦躁,“不怎么。”
她能感觉到,钟斐有顾虑,她之前以为是因为钟斐那复杂的身世背景,可现在看来又不像,他一直在压抑着自己,江栀好不容易才把他厚重的心墙撬开一条缝,可是却发现,里面竟然还有一层。
江栀有些戏谑的想,这种感觉就跟扒洋葱似的,她看不到钟斐的心究竟是怎样的,只能感觉到很压抑,很沉重,让她有些透不过起来。
她把烟头摁灭,转过头一脸正色的看着钟斐,表情很是认真严肃,钟斐有些被她这个样子吓到。
江栀说:“我是一个正经女人。”
“……”
“睡了你我会负责的。”
“……”
钟斐觉得事情的走向有些奇怪。
“我不在乎你的过去,我也不在乎你身边的那些麻烦,我只在乎你。”
钟斐瞳孔微微颤动。
江栀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唇,一瞬不瞬地看着钟斐,眼眸清澈干净,不掺杂任何杂质,“我不知道别人的爱情是什么样的,但是在我这里,只要我认定了,就不会放手,你就是我全部的立场。”
她从来就不是拐弯抹角的人,从一开始,她就一直在勇敢大步向前走,没有任何迟疑,也没有任何犹豫,坚定不移的走向钟斐。
他退缩,她就继续向前,直到一颗真心被他堵在门外,后来她学会了以退为进,学会了欲擒故纵,可是她发现那都不是她,所以江栀选择了最原始的方式,她把自己的心双手捧着献给钟斐,要还是不要,选择权在他手里。
江栀没有给自己留任何退路,她在钟斐面前,就是最真实最直白的她。
她给了他伤害自己的权利,也赋予了他掌控她的权利。
而她甘愿臣服。
钟斐忽然说不出话来,此时此刻,他一直坚守的东西轰然崩塌,在她面前,片瓦不留,溃不成军。
江栀说完这些话,心里舒坦了不少,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站起身说:“我回去睡觉了,你也走吧。”
“……嗯。”
钟斐反应缓慢的点点头。
江栀对他笑了笑,“晚安,祝你晚上有个好梦。”
好梦么。
但愿吧。
钟斐离开江栀家,他站在电梯前,愣了好半晌才发现自己没按键,他伸手拍了一下脸颊,告诉自己,从今天开始,他要为了那个女人,为了那个爱着自己的傻女人,不顾一切。
……
江栀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她以为昨天晚上她会睡不着,但是恰恰相反,她睡得非常好,没有做梦,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可能是昨天晚上说了那些话的缘故吧,憋了那么久,终于畅快了。
江栀伸了一个懒腰,她下床拉开窗帘,外面是一个艳阳高照的好天气,她的目光不可抑制的看向东北方向,江栀把手机拿过来,靠在窗台上给钟斐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很快就通了,江栀的声音带着刚睡醒后的慵懒,“我刚起床。”
钟斐:“嗯。”
她问:“你呢?”
钟斐说:“我在外面。”
“一个人?”
“不是。”
钟斐在一间咖啡厅里,店内放着舒缓的钢琴曲,环境幽静,陆臻正坐在他对面,挑着眉看他。
江栀问:“男人还是女人?”
钟斐琢磨着江栀问这句话时的语气,莫名的有些想笑,他低笑一声说:“这么在意?”
江栀伸出手,眯起眼睛,看着阳光透过指缝倾洒而下,她握起拳头,有了一种把阳光都握紧在掌心的感觉,她说:“也不是,就是随便问问。”
钟斐问:“吃饭了么?”
“还没来得及。”江栀揉了揉肚子,“我一醒来就觉得很想你,所以就先给你打电话了。”
这是一段非常简单又琐碎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