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馨儿不知道西门靖轩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她原本躺在床榻上,思考着各种问題,可是好久沒有睡个安稳觉了,竟然泛起了困意,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当被身边的动静惊醒的时候,林馨儿蓦地睁开眼,只见西门靖轩正坐在自己的身边,伸出结着茧的手掌,撩起她垂在额间的发,指肚从额间轻轻划至她的脸颊,
见林馨儿醒了,西门靖轩的手捧起了她的半边脸,深沉的眸光凝视着她。
此时的西门靖轩透出的是一种沉重的气息,似乎有什么事重重的压在他的心头,不再是那个看起來对任何事都无动于衷的轩王,好像内心之间承载着千斤的重担。
“是不是到了什么时候,你也会一声不响的离开,就像从來沒有出现过,任本王费尽心机的寻找,也再找不到?”
西门靖轩摩挲着林馨儿的脸,缓缓的说道,语气悠悠,隐下一声叹息。
“靖轩,你怎么了?”林馨儿坐了起來,西门靖轩此时的神态是陌生的,但是这种语气似乎是发自心底的平和,似乎很在意她的离去,令她不禁动容,藏在心中的呼唤跟着脱口而出。
“回答我。”西门靖轩加重了几分口气。他的话受到了林馨儿那一声“靖轩”的影响,但不是动怒,而是跟着她的问话自然而然的与林馨儿平等的自称了一个“我”字,似乎此时他们面对面的,不是轩王与他要防备的人,而是可以平等相视,甚至可以往深里谈话的两个人。
西门靖轩只有在冷言秋面前,才会将自己的身份放在与对方一样高度的位置,可此时,面对林馨儿,他眼中的望月,不觉如此。
从他想占有她,不想放任她离开时起,一步步,他都感觉自己对她的感觉越來越特别,特别到在自己心情很不好的时候,就偏偏想见到她。
她是他唯一想要留在身边的女子,哪怕她的真容如何不堪目睹,他在乎的只是这个人。
他自小就想让母妃对他笑一下,亲切的称呼他一声“轩儿”,可是他不仅沒有等到,反而被她抛弃,一去无踪。
此时,他又如此想把这个女人留住,可是不是在某一天,她也会跟母妃一样,弃他离去,无影无踪?
他是如此想要一个答案,哪怕是谎言,他也想听。
“你允我称你一声靖轩,我便再不会离去。”林馨儿直视着西门靖轩的眼睛,他的眼睛里藏着痛意,而她的眼睛里只有似海的情深。
不是她沒有痛,而是痛在了心里,她不是在欺骗他,她是不愿离去的,可是在触动了他的伤处,不得不离开的时候,她想让他知道,她的心是一刻都不会离开他的。
靖轩,你此时的痛意为何而來?是因为又见到了御医,所以牵扯到你的母子心结造就的疼痛吗?
林馨儿的心跟着在抖,她该如何对那个御医动手?
“好,我记得你的这番话。”西门靖轩道,“本王承诺,墨雅轩里只会住你一个女人。”
用这样的承诺配一个江湖盛名的水月宫的少宫主,也值得你留下了吧?
西门靖轩心想,这个女人就像一把刀,自从出现,就在他的心头划了一道很深的疤,她究竟还能带给自己怎样的劫?
“王爷!”
杨晨急匆匆的推开门,见西门靖轩正跟林馨儿几乎面贴面的坐在床榻上,刹间站在门口,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
“什么事?”西门靖轩的手从林馨儿的脸颊拿开,缓缓站起身问。
杨晨不是鲁莽的人,急匆匆的闯入墨雅轩必然有紧急的事情。
杨晨顺了下呼吸,回道,“王爷,属下奉命去醉花楼查探,确实有人证说无痕公子昨晚在醉花楼留宿,但是大早离开便不知去向。”
“哦?”西门靖轩看着杨晨,神情有些犹豫,似乎还有话沒有说完,也就是还沒说出的话才是让他不顾一切闯进墨雅轩的原因。
杨晨看向西门靖轩,有些难言一般的不知该如何启齿。
“还有什么事?”西门靖轩朝杨晨走近,追问道。
“太师府的二秀据说一宿未归。”杨晨斟酌着话语,试着说道。
是林可儿出事了?
林馨儿与西门靖轩同时便明白了杨晨的意思。但是,林可儿会出什么事?昨日,月瑶还见她跟魔音使者在望月楼后出现。
不过,林可儿出事被杨晨迫不及待的惊动到西门靖轩,一定是因为这位被轩王信任的属下也明白林可儿与轩王之间存着一丝关系。
那是本來沒有的关系,让林馨儿听來心里很不舒服。
“林可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西门靖轩直截了当的追问,杨晨的吞吞吐吐让他听着有些着急,不过他现在已经恢复了往常的神情,表面上可以按压住内里的悸动,波澜不惊的询问。
“太师府还在守着秘密,直到刚才属下才探听到,林二秀今早才被人发现,她已被……”
就算有了西门靖轩的逼问,杨晨还是无法做到爽快的说出口。
事情就那么的难以说出來吗?
林馨儿站在西门靖轩身后,好奇的看着杨晨,昨夜,她与西门靖轩正在春林苑里,**一度。
昨夜,她与那双跟在自己身后好多次的眼睛正面交手。
昨夜,为西门寅诊病的太医被害身亡,直指宫廷里的神秘暗力,不只是西门痕,更主要的是太子西门彻也难逃怀疑,其实也就间接的指向了西门靖轩,存在故意在背后打压着才能更胜一筹的三皇子的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