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那你倒是别来啊。”智勇冷笑道。
“你”
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女娃而已,不禁激,一下就被话噎住了。
智全示意白黎安静,不要激动。自己开口道:“智勇师弟可知现在有多少家庭是因为战乱导致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可知每日有多少孤儿因为吃不上饭饿死街头?可知有多少将士为了家园战死沙场尸骨未寒”
“一切还不是大元自身所导致的。”智勇冷冷插话道。
“师弟莫要心急,我的话可不是这个意思。战乱不是一个王朝挑起的,但也是因为这个王朝。你说的没错,大元王朝是罪有应得,但那些将士,那些百姓哪个是罪有应得?智勇师弟莫要因为一己之私就以偏概全,这是对大家的不尊重。”
“师兄这人归大元了,心难道也归大元了不成?”智勇高声喝道,众人一时间竟不知所措。
智全先是一顿,但向来稳重的他还是不急不慢开口道:“师弟可知为何大宋灭亡,大元取而代之?大元铁骑强盛不假,大宋当朝就不昏庸?重文轻武,只有文人怎能抵挡百万铁骑?大元虽说也有庸君,但当代大汗乃英武之姿,一代明君,举人视才,唯才是用。我并不介意这天下是谁的,只要是明君即可。”
“呵呵。还说不是?你这番话不是把大元夸上了天?”
白黎实在看不下去了,开口便道:“你们这群和尚真是不知好歹,我父王就是如此英明。师傅他择明主而侍有什么错?倒是你们被打了还要闷在肚子里,要我来说,你们远远比不上我师父!”
众人无奈的看着眼前这一切,稍感头疼。他们自然知道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除非整体再度迁徙,那样以前的来往门派也不会知道他们的位置,只能像无头苍蝇一般寻找。
但如果像智全师兄所说,依靠大元?寄人篱下?估计寺里众人也无法接受吧。
智能揉了揉凹下去的太阳穴,无奈道:“诚如师兄所言,我们的确沉寂了太久,但投靠大元,恐怕不太现实。况且我们这把老骨头了,也不适合翻山越岭,一切都只能交给他们这一代了。”智能看向空笃,眼里无不充满着希冀。
菩提寺在自己手里名不见经传,希望在空笃他们这一代能够有所作为吧。也许自己这些老骨头现在更适合退出舞台,让给年轻人吧,毕竟年轻人想法比他们要丰富一些。
有时候智能也会想,自己是不是过于顽固了些?但是没有人给他答案,待他作古,也只剩一抷黄土而已。
“师弟这是要让位?”智全疑惑道。
而在座长老及空笃在内听到这句话心中剧震。
这个时候让位无疑是把菩提寺命运置于水深火热之中,按照菩提寺往常规定,方丈一职由方丈座下大弟子接任。本来智能是菩提寺方丈座下二弟子,但智全失踪,久寻不到,默认遇难。这才有了智能接任方丈一职。
虽然空笃是智能座下大弟子,但空笃品德资质都尚未达到,如何能担此大任?
空笃更是如临大敌,急忙上前跪于师父面前,开口道:“师傅万万不可,弟子愚钝,品德资质声望更是远不及长老师叔,您还身体健朗,寺里正处于不稳定时期,还需要您来主持大局。还请师傅三思啊!”
智能罕见地摸了摸空笃的头,柔声道:“师傅也是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从师傅的师傅手里接过方丈一职,到今天也几十年了。想想当初智痴师弟一心扑在武学之道上,大师兄又不在,我又是临危受命,我也如你这般惶惶不安,但这么多年不一样过来了吗?总需长大的,不是吗?再说了,师傅又不会直接不管寺里事务,一切都等你慢慢经手,师傅才会隐居后山,像你智痴师叔一般,潜心钻研佛道。”
空笃悲呼一声“师傅”继而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众人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白黎看着眼前这一师一徒,只觉得自己和师傅还是很幸运的,从来不曾有什么事烦恼悲伤,但是她又哪里知道,她所谓的烦恼悲伤不过是有人提前为她解决了罢了。
智全这种看惯冷暖的人也不免为寺里悲伤,当初自己失踪,想必师傅比此更为难过。可是自己当时却为了报答救命之恩更有一己之私,想要出人头地,未能回来送他老人家最后一程,自己是该多自私?智全此时心中有些隐隐的后悔当初的所作所为。
“师兄此番回来还望多住些时日,待智馕回来,我让位于空笃再走不迟。”智能转而对智全说道。
而此时智全正心有悔意,多留下些时日也好尽一尽师傅的养育之恩,多在后山陪一陪师傅。
白黎可不这么想,但一番撒娇无效后只能被迫留下。
智馕三人自离开白朗山庄已有月余,起先是一路快马加鞭,但之后因路上有官府设置关卡,只能绕道山路。
如今各路起义军占据要地,一般重要道路皆设有关卡,主要是为了占据险要,彰显主权,但智馕等人并不清楚哪里是谁的管辖范围,万一被武道殿逮个正着,虽说凭三人本事也能脱险,但难免需要一番战斗,所以能避免就尽量避免,况且走山路早已习惯,还能吃些野味。嗯,主要原因还是后者。
出门在外,有个小厨师在身边就是好。
这日,三人正行于山涧边,天色阴暗,将有雷雨来袭。
“师傅,你看天色那么暗,会不会下雨啊?我们要歇歇脚吗?”匪石抬头望天,不免担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