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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屠宰场并不大,前几天这里的冷气设备坏掉了,下午才刚刚修好。
一些没来得及适应冰冷环境的家伙,此刻还穿着背心短袖,热火朝天的摆弄着快要发臭的猪肉。
他们停手手中的活,愣愣的望着李止水,听着老大一遍又一遍的发号施令。
轰走,对于一般人来说,当然是要把李止水从这里赶出去的意思。
但是这两个字从曾五的嘴里说出来,却有另一层意思。
当场诛杀。
一起跟曾五出生入死的兄弟活的很小心,其中有些人还很年轻,虽然操着刀口舔血的行当,挣的钱多半贴补了家用,少数了无牵挂的才会用拿命换来的钱出去花天酒地。
杀人,他们不是不敢,只是觉得还没到那个份上。
他们不会想到来的这个人手无寸铁,就这么贸然的死了,未免也太可惜。
他们担心的是如果不按照老大的吩咐做,会是什么样的下场?他们很希望老大能够改口,也希望自己能听到另一个解决问题的方案。
可惜没有,曾五的意思很明确,轰走就是杀了李止水。
李止水当然听不出这其中隐含的意义,他还没有表明来意,对方就这么着急赶他走,分明就是心中有鬼。
不等想明白,有人已经提着杀猪刀冲了过来。
刀锋从李止水的头上掠过,削掉了他的一撮头发。
李止水并没有当场还手,他觉得这些人从事的行业,肯定见不得光,如果识时务的话,听他一句劝,从这里走出去,他也不会为难,但要是有执迷不悟不肯走的,那就怪不得他了。
“我来只想找曾五问两件事,跟你们没有关系,别逼我动手!”
李止水冷冷的看着一圈人,有的人手中拿着砍刀,有的人手中握着钢管,个个凶神恶煞的样子。
刚才一把杀猪刀未得逞的家伙,站到一旁仔细的观察着,没敢再冲上来。
他们没听说过李止水的事迹,也没见过李止水的人,之所以没立刻动手,而是再等曾五再一次的发信号。
随着曾五大骂一句,十几个人操起砍刀钢管,朝李止水扑来。
“住手。”
李止水猛喝一声,巍然挺立,犹如立足于当阳桥上。
众人只觉得耳膜一震,似乎失去了听觉。
李止水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呵斥声居然有如此大的震慑力。
“我再说一句,我是来找曾五的,跟你们没有关系,不要做无谓的抵抗。”
已经意识到身体的变化,李止水料想这里没有人会是他的对手,给他们一次机会,未尝不可。
可这些人并没有听从李止水的劝告,在曾五面前,他们要表现,才能得到赏识,才会有更大的发展空间,才能挣更多的钱给年迈的父母,给老婆孩子,给会所里的老相好。
“既然你们不听劝,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没有人听他说的话,他也就没必要啰嗦。
砰,迎面扑上来的一人手中的钢管弯成了九十度,咔,紧随而上的另一人砍刀断成了两截。
一旦打起来,没有人会注意到这些恐怖的细节,他们只想冲上去把李止水砍成肉酱剁成肉泥才会停下来。
可以看得出,他们都是狠人,出手的动作也绝对的犀利,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不过他们胆子是挺大,可这身手,就值得商榷了。
既然不听劝,李止水没必要再磨嘴皮子。
几分钟的时间里,十几个人躺在了地上,大通房里鲜血满地。
当然,地上的血不是这些人的,也不是李止水的,而是那些遭到宰杀的牲畜,没来得及流干的血。
一帮人躺地上哀嚎不断,对李止水只伤不杀还是心存感激的。
见势不妙的曾五一脸的恐惧,跑到玻璃房摇电话去了。
“老板,那,那个李止水来了,快把我这里拆掉了。”
电话那头响起一个年轻人的声音:“你们都是饭桶吗?我是听说他能打,难道连子弹也能躲的过去吗?”
枪,曾五是有的,不过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是不会用的。
他这里是中转站,干的活是给买家和卖家搭桥传话,一旦生意成了,他从中抽成,至于双方在哪里交钱买货,跟他没任何的关系。
风险不大,收益自然也不高,他还没到那种钱货放到这里由他支配的程度。
没到玩命的时候,曾五还是很惜命的。
再说了,能够盘下这个场子,他背后有人,他对付不了李止水,自然有人能对付的了。
老板发话了,曾五杀心大起。
他从抽屉里摸出枪,朝外面跑去。
李止水没有去追曾五,这里虽然大,但一目了然,除了玻璃房是隔离出来的,其他的地方几乎一目了然,他也不怕曾五跑掉。
“你们,全都滚吧。”
李止水仍旧没想把这些人怎么样,都是一帮不知死活的亡命徒,如果能一心向善从今以后改邪归正自然是好事,但还是要执迷不悟一条道走到黑,下次遇到,就没有这么好的事了。
这些人当然不会听了李止水一句话就能当真的,他们是曾五的手下,老大让他们上,老大让他们走,他们才能走,要是就这么走了,以后可能就没机会回来了。
“还不走,你们都得死。”
李止水咆哮着,两只眼睛pēn_shè出一团黑色的怒火。
他只觉得胸口的浊气越来越重,脾气也越来越暴躁。
咔嚓,李止水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