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儿。算我求你,快走!”
鲜血顺着嘴角留下来,戴言再没有力气去追上夏湘。他跌倒在地,声音沙哑,鲜血一滴滴落下。将衣襟染上一片血红。
“湘儿,算我求你,算我求你,求你,求你……快走,快走啊!”
夏湘心里难受得紧。如鲠在喉,让她眼睛布满血丝。
“戴言!你个混蛋!”夏湘口中骂着戴言,一掌拍向西风。
西风狞笑:“怎么?想吓唬老朽不成?真当老朽不知你的底细?你这个没有半点儿修为的冒牌御水……”
然话未说完,西风便“噗”地一声,喷出一大口血雾。
他愕然地望向夏湘。仿佛看着怪物。
“你……你……”西风瞠目结舌,他能感觉到胸口的骨头寸寸断裂。
只一掌,西风便败了,整个人摔落在地,落入尘埃。
夏湘转身望向戴言。
戴言沉默,最后露出个温润如水的笑容,落下一滴眼泪。她没有死,没有消失。自己没有死。没有被俘,没有消失。她就站在自己眼前,望着自己。她不会死,她现在足够强大了,可以放心了,可以歇一歇了……
戴言慢慢闭上眼,晕了过去。
夏湘连忙跑过去,抱起戴言。
“啪嗒”一声。有东西从戴言手中落到地上。
一枚大红色的络子,歪歪扭扭。样子很丑。夏湘将络子握在手心里,抱着戴言泣不成声。这枚络子她认得。是她初到田庄的时候,戴言从她手上抢走的那枚络子,是他用匕首换去的络子,是夏湘打成的第一枚络子,很丑。
这时,人群散开,士兵纷纷下跪。
夏湘看到太子从人群中走来,一身黄袍在初升的日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想要戴言的命?”夏湘站起身,将戴言交给鹰卫照料。
她看到太子眼中闪过一丝挣扎,她眼中透出滔天的仇恨和怨念。太子想娶自己为妻,她恼过,怒过,却没有如现在这般仇恨过。
可他竟然想要戴言的命,甚至不惜冒险将西风找来,显然势在必得要取了戴言的性命。
“他还活着。”太子徐徐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很失望?”
“不,很庆幸。”
夏湘蓦地笑了:“太子演戏的本事真是好,不入梨园真是可惜了!”
没有人敢反驳夏湘,没有人敢站出来维护太子。能够一掌让西风陨落的人物,任何人也不敢招惹,包括即将成为晏国皇帝的太子殿下。
“我要带走戴言、鹰卫和巴叶,你让开!”夏湘冷冷望着太子。
太子慢慢抬起头,问道:“为何不杀我?”
他清楚明白,如今的夏湘,可以轻而易举要了他的命,也可以轻而易举突围离去。没有人可以阻拦,没有人敢去阻拦。可夏湘没有动手,他不明白。
夏湘冷笑:“因为我很忙,没空杀你。”
她走到太子身边,轻声说道:“我要你一辈子活在恐慌和愧疚中,记住今日的心情,记住你今日的所作所为,然后大大方方走向你的皇位。你以为,成为九五之尊,便是权力的巅峰?李钰你记着,有两个人,你动不得。有两个人,会让你忌惮一辈子。”
太子猛地望向夏湘,神色露出一丝疯狂。
匕首,又是匕首,太子袖中的匕首蓦地闪现。夏湘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她一把抓住太子手腕……“咔嚓”一声,太子闷哼,踉跄着后退两步。
手骨断了。
“对了,你还要记住,若你杀不了我,便不要招惹我身边的任何人,你敢动任何一个人,我都会取了你的性命,若是不信,你可以试试!”夏湘微微一笑,侧眸望向柳桑、血杀和鹰卫:“我们走。”
太子面色惨白,望着夏湘一行人离去的身影,止不住周身颤抖。
“为何留他性命?”柳桑好奇。
夏湘蹙眉,声音平静:“我饶过的,不是太子,是大皇子,是二东家。”
……
十日后,细雨绵绵。雨丝打在明瓦上,发出轻响,让人心里一片宁静祥和。
戴言倚在榻上,脸色依然有些苍白。
“戴言,母亲留下的产业我想分成三份,一份过到夏府名下,一份过到五舅舅名下,剩下的一份……”夏湘对镜梳妆。
“过到你夫君我的名下么?”戴言微笑,捡起一枚樱桃放到口中。
夏湘本想发火,马上一句不要脸。可一回身,她瞧见戴言叼着樱桃的样子,不由愣住了。戴言伤势未愈,脸色白的有些病态,嘴唇也微微发白,没有一丝血色。然樱桃却是红的滴血,两相映衬下,忽然有种别样的妖异,让夏湘挪不开眼。
这风景,煞是好看!
“剩下的一份,过……过到我自己名下。”夏湘咽了口唾沫,回过神来,连忙揉了揉眉心,让自己静下心来,千万不能色令智昏,将银子拱手让给戴言。
戴言起身,走到夏湘身边,将樱桃从唇间取出,蓦地塞到夏湘口中:“喏,甜的很。”
夏湘一张小脸儿迅速变红,她连忙转过身,含着樱桃不知所措。
“对了,你让血杀和鹰卫打听的事已经有了眉目。戴尚和李云珠被李钰幽禁了,不用咱们操心。至于柳心颐,被送回了夏府。三日前,我让陈妈妈和当年推你入水那个丫鬟回了趟夏府,说了些实话。你父亲一怒之下,将柳心颐关在后院禁足,大约一辈子都不会被放出来了。”戴言又捡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