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敢,你怎么也在冲锋队里?”
陆文隆很是惊讶。
康敢害羞的缩头往后一躲,可实在是藏不住了啊,已经被陆文隆喊破。
“你前两天才被选在张军侯身边作亲卫,怎么这就被贬斥下来了?哈哈、你是犯了什么大错么?”
“我、我,嘿嘿;我是自己偷偷跑来参加冲锋队(敢死队)的,张军侯他并不知道。”
康敢索性放开了,直面人生。
陆文隆心说:看来这次的赏格真够高了!这个康敢,连亲卫这种安全的岗位都弃之不顾,非要参与夺城。看来他也是想一步登天、捞个盆满钵满啊!
他年级虽小,但江湖阅历却很丰富;虽然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当然不能说破。
“有道是‘人不轻狂枉少年’,很好啊!出名趁早、你去吧,我会照拂与你。”陆文隆老气横秋的一挥手。
“陆指挥,你有看到我的亲卫康敢么?”
张宪盔甲俱全的突然出现在阵前。
“没——有看到!张军侯你不是坐镇中军大营指挥全局么,怎的也到阵前来了?”陆文隆说着,拿余光一瞟,冲锋队里已经看不到康敢的影踪。
——
城墙上。
汪勤和王阳明见城下的归义军暂时只是摇旗呐喊,并没有实质性的攻击举动,他俩紧绷的神经也逐渐松弛了下来。
“汪守备,这是守城用的樘耙;它上面像刺猬一样有三十二根尖刃,有敌军来攻时、就拉动绳索让樘耙左右荡击,既能砸碎云梯也能直接杀伤敌军。”
副将王阳明给汪勤每一样守城器械都仔细介绍。
毕竟王阳明才是真正从军伍底层奋斗来的,像汪勤这种从京都‘空降’来的高*干子弟,武艺兵法是学了不少,可实际经验还是很缺乏。
“啊?唔······什么味道这么恶心?”
汪勤正在城墙上一路巡视着,突然捂住口鼻。
“回禀汪守备,这个大锅里熬煮的就是守城最必不可少的‘金汁’。”
王阳明见汪勤捂着鼻子、满脸狐疑的看着他,赶紧补充说明:“所谓金汁,就是用人排泄的大粪和牲畜屎尿、再加上辛草辣根一起熬煮。这个防御的效果特别好、还省钱,将金汁烧的滚烫浇下城去;敌军即使当场不死,烫伤之后也治不好。”
“都说厮杀汉们不怕刀枪、不怕火,最怕的就是金汁了。有些人天生就忍不了这个味道,丢下兵器转身就跑,哈哈!”
在古代,这种‘化学武器’的成本低廉、杀伤力巨大。
‘金汁粪水化合物’的烫伤,会引发大面积的感染、发炎、脓肿,在古代没抗生素的条件下,基本就是九死一生了。
“这个是石砲,它是用来对付敌军的冲车的······”
“这个是绞镰······”
——
“陆指挥、代司曹,我已经命令伙房后厨提前做好晚饭。”
张宪神秘的一笑。
“待会我们马上轮流开饭。在望楼之上,程少卿会注意观察灵州城里的敌军炊烟飘起,之后过两刻、趁着夏国人饭快要吃到嘴里的时机,我会命令全军四面猛攻、不给守军以喘息之机。到时候你们俩就随我攻上城去,一举拿下灵州。”
陆文隆和代裕鸿目瞪口呆的看着张宪,又转头看向高高耸立的望楼;他俩看见程少卿正在上面,拿着一个长圆筒似的物件在眼前比划着······
疯狂,太疯狂了!
攻城战,自古以来哪有一开始就发起总攻的?
有,今夜就有了。
“陆指挥你先去吃饭,吃完了来换代司曹。”
张宪知道陆文隆心思单纯,虽然对这个疯狂计划也会感到吃惊,但不会有太多想法。
“代司曹,我看你是满脸的不解啊!”
代裕鸿脸一红,谦卑的回道:“不敢。我是头脑驽钝了些,参不透张军侯和程少卿的智慧。”
“哈哈,你这是在拐了弯的骂我们呐!”
张宪知道代裕鸿在社会上打滚多年,有话也会藏一半:“这是我和程少卿合计出来的作战计划。是的,一般攻城作战要准备很久才有把握;可是现在事已至此,我们没有多余的时间,我们就只能按照面临的现实来想办法。”
“我俩做出这个决定,有这么几个理由······”
——
经程洲之手组建的军队,身着的盔甲全部都是缺失背甲和护臀的。
减轻了负重是小事,在平时的训练中,会经常拿木枪、无头箭‘考验’士兵们的后背,让他们的心理种下阴影:谁把背面露给敌人就是白痴!
这个办法也是被逼出来的。
程洲这五年来接手的部队,很多都是新组建的,没有三以上年的训练哪里能出精兵?
这军队战斗力不行吧,还得马上打仗!
那怎么办?
要想练兵速成,最重要的就是先得防止军队临阵脱逃、一哄而散。
另外就是将官们带头冲在前,以身作则。
今天这场夺城之战,既然要打、就必须打赢,反之就是大量的折损兵力、惨败而归。
不会有温和的结局。
——
程洲站在高高的望楼上,他手里拿着一个自制的望远镜。
这玩意太难制作了,仅里面的水晶石镜片,程洲就找了很多家宝石商号,很难得才配齐三块大小、厚度、无杂质透明度合适的镜片。
打磨镜片的工匠也不好找,还得是密信寄给在延安府的驼炳,让他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