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充临死之前,只留给程洲一个愤恨阴毒的眼神。他想给出更多的威胁咒骂也不可能了,迅速流失的生命,不允许他作更多奢侈的表情。
杜充临终的这个怨毒眼神,程洲看到了、也看懂了。
那意思就是:你们敢杀我?等着吧,你们也多活不了几天,最后你们全都得给我陪葬!
程洲当然明白,这种当众弑杀‘中*央’领*导的罪过,太严重、太严重了!
这个严重性,在场的的所有人,都明白。
所有将士都大眼瞪小眼,谁也没有出声,最后只好看着他们敬爱的程总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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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洲整理了一下思绪,摇摇头。
他转过身,对着“隐相”梁师成憨厚的一笑:“您看看,呵呵,让中贵人您受惊了;要不,您先回驿馆歇息?”程洲是想先把梁师成支开并监视居住,再赶紧和自己人商议后事······嘿嘿,商议后事,搞不好是交代后事!
梁师成居然处变不惊,只是云淡风轻的回道:“不妨事不妨事,程总管你不用管我,尽可自行其便。”那神态淡定的,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哟呵?你牛逼!
程洲看梁师成这么光棍的状态,知道他是在常年宫斗险恶里混出来的;能到今时今日的地位,也是见惯了大世面。程洲也懒得虚应了,不再理他,让亲卫营把他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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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兴,你饿了吧?”
“中饭时间也到了,你先去吃饭。等吃的饱饱的了,咱们再一起合计合计。”程洲对抱着杜充尸体发呆的杨再兴说到。
杨再兴先前凭着一股热血上头,造成了此等局面;现在终于清醒,他也傻眼了。杨再兴再笨,也觉得大事不妙;他此时已经大脑短路,只是痴痴傻傻的站着,真个是“呆若木鸡”了。
程洲很感动杨再兴的挺身维护,尽管这样做很可能会给很多人招来大祸;但他的出发点是好的嘛。
像杨再兴这种‘对上级的忠诚、对朋友的忠义、对人格尊严誓死捍卫’的积极态度,必须给予肯定!
程洲不能让杨再兴寒心、让他感觉自己是孤立的——因为,你杨再兴是我团队的人!不管你闯了天大的祸,我都罩你。
“去吧,去吃饭。这没啥大不了的,有总管我在呢!你先把‘他’放地毡上,一直抱着怪累的。”
“亲卫营来四个人,把这具尸体用地毡卷巴卷巴,抬到伙房水井边,帮他梳洗干净。”程洲展现出一军主将的指挥若定,主动挑起这副重担。他得做些事情,安抚讨逆军现在纷乱的军心。
其实,程洲刚才面对杜充,一直没有出声、没有给出反应;也是一种试探:试探自己在这个创业团队的所有人心目中的地位、试探你们究竟会拥护我到什么地步······程洲想看一看众生相。
可以说,程洲刚才的沉默,也是在冒险;他跟杜充一样在作死!
因为程洲本质上是个现代人,他的潜意识里,是绝不能忍受杜充这种趾高气扬的强烈打压的。程洲不是一个主张暴力解决问题的人,但在当时那一刻,他从来没有这么强烈的想杀死一个人:你这样为所欲为,真的觉得不过分?——你真以为吃定我了?
我受够你们了,我要换个玩法。
目前,的确面临着一次重大危机。而危机,就是‘危险’和‘机遇’并存!这次,会有怎样的机遇呢?
刚才的一系列过程,太超乎预料;程洲并没有完全想好。
事情终了,最后盖棺论定;顺势而为,程洲脑海里才逐步有了一个框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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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不是要挑战我的底线吗?嘿嘿,那,我倒要看看——你们的底线到哪里!
这次事件的背后的主使,是赵佶?还是高俅、李邦彦?
还是所谓文官集团、其他孙子?
来来来,你们都来吧!
事情已经这样了,反正已经不能更糟了,那我就让你们看看,我程洲有没有资格跟你们过过招!
办法总比困难多,迎难而上的人生才够刺激嘛!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