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有根神情沮丧的回到家,想到马福宝俩口子说的话,不禁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这客厅里这么一声叹气。引起了两个人的注意,一个是正在收拾碗筷的王莲秀,另一个是正在抱着脑袋看电视的马大。
王莲秀见丈夫这么一无精打采的神情,停下了收拾桌子的动作,忍不住接了一句:“你那么大年纪还叹什么气,还以为那东西掉了呢?”
马大毕竟是家里的长子,这老爹这么一声叹气,立马引起他的注意,把眼睛从电视机上收回来,看了看一脸沮丧的马有根:“是不是在外面有受了什么气要说有不敢说的样子。这还像个男人吗?你怕什么?我都跟你说了多少次,叫你不要在做这个村官了。你跟老村子不同,老村长人家是村长,别人不敢对他怎么样?说话别人不敢不听。而你就是一做了几十年村组长的种田份子,你有什么值的跟别人炫耀的本钱,这几十年的村组长都拿不出手,别人那会在乎你那根毛线。”
马大夹枪带棍的冲老爹这么一说。马有根倒是不在理他话,无奈的说:“我这不到五组找马福宝吗?再过个两三天,也就是他到村委会值日了,我这不好心好意的提醒他么?-------”
马有根想到什么,这后面的话倒是有些难以开口了,说白了,自己做这事是两头受气,在家里受儿子的气,在外面还得受别人的闲气,儿子说的也是有理,那还是听的出,儿子是站在自己的立场说的。但就刚才马福宝说的话,也真还是那么一回事?习惯性的装了一窝烟,那是他遇到烦心事时,的一种泄闷方式,也就只有一口接一口的喷着兰色烟圈。
一下子正个客厅烟雾升腾,满是兰色的烟味。王莲秀忍不住埋怨一句:“你这么大年纪了,一点也不合时,都现在要吃饭了,还一窝接着一窝的往外烧烟,我平时跟你说了多少次,这烟都抽多了对你的肺不好,你耳朵听到哪里去了。”
话是这么说,就想要过来抢马有根的烟锅,这么多年,在整个家庭中,她占着主导,她的话,马有根却是不得不听。而在外人面前,王莲秀却是给足了男人面子。这就是她这种典型的农村妇女作派男主外,女主内。
马有根有了防备,把烟锅给躲开了王莲秀伸来的手,有些无奈的说:“我这一锅也就刚装,你就让我吸几口得了。这呛一下,又不会死人。”
“你要吸出去吸,这客厅也就只有这么大,你都要吃饭的时间了,弄的满屋子的烟味,你是被烧糊涂了。说了你多少次了,这都吃饭的时间了,你还要吸一锅烟。”五莲秀这回声音也是大了不少。
“说他就是没有反应,我都说了多少次,家里现在不靠你这村组长,你为了老村长也做了二十多年,现在你做的也够了。老村长也会感激你这么多年的支持。你哪会听了,就是舍不得这村组长的位置,你那会听得了这个。”马大起了身,最后口里还是冒出“活该”俩字,不过这声音却是轻了许多。毕竟是自己的亲爹,但自己这些话好似也是为他好,为他这么些年受气也是不容易的。他毕竟是读过大专的人,有些事还是很容易想通的。但自己能想通有什么用,要别人想通,才能理解你的难处。
“你都占着这个位置那么久,都背地里不知道得罪过不少人,你这一辈子也是把时间搁在这上面了。”也起身帮着妈从厨房往外端菜。这一天在家里躲着除了睡觉就是看电视,活动一下也还是有好处的。
“我占着什么了?我也没有占着,他这个位置我们一组,就是没有一个人愿意做,就前些年我也跟老村长说过这事,老村长说了,他都当了几十年,他能做,也就希望我也帮着他这么些年。老村长那话是说的多好。听着都舒服。再说,你小时候我就开始当在村组长,这么些年,我睡在问做事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我也并没有亏待谁?”马有根说到这事感到自己眼睛有少许的湿润。
“即然没有亏待过谁,那你在家里这副样子,这都要吃饭了,还在这一个劲的吸着旱烟。这都是这烟味,难闻的要死。”马大感到精神有了。这明天还得过下去。
“现在是吃饭时间,你合着先吃个饭成不?”王莲秀解下围裙:“老村长都几十年了,拿的是工资,也就吃准你这个人那么踏实的跟着他就好像一仆人一样的,随叫随到,别说换成是他,就是换了我,我也乐意,有着这么一忠实的跑腿。”
“他马福宝有什么比我好,他长子在县医院工作是考上的,我不还有一长子也是在育桃中学教书嘛?我们也是考上的,我并不比他差哪儿。”马有根只得配合着把烟锅里的烟给敲掉。他倒是明白,老伴是顾忌自己的感受,硬是把忠实的狗改成跑腿的跟班。
“做人要懂理还人情,就老村长的人情,我马有根还必须要还。那是我刚开始当这村组长时,就立下的誓言。只要老村长做一天,我就跟着跑腿一天。现在咱家都大的大了,嫁的嫁了,而老村长这副担子一直没有摞,我就得接着帮他挑。”马有根说这话时,倒是有一半是说给儿子听的。
“现在老村长都不做了,你咋还在刘四妹手下做个跟班呢?”马大一句话直冒出去:“你是不是做这跑腿的做上瘾了,还舍不得扔了,就你清空稀罕呢?”
“谁舍不得扔,你说的是人话吗?有这么对你爹说话的吗?这么些年,我供你读书也就白供了,还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