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一群人走过,神色阴冷,肩膀一路碰碰撞撞地过了,这边这群人咕哝着,立即退后一步。
景横波一边领靴子,一边低声问那小队长,“那边也是你们轩辕家族的人?怎么瞧着不怎么友好……哎,给我一双小的,我脚小。”
她前头一个问题不过是分散那队长注意力,以免他对于自己脚过小产生疑问,果然那队长随手挑一双最小的靴子扔给她,专心只回答她的问题,“咱们是二少的人,他们是大少的人,就这么简单。”
景横波哦一声,心想轩辕家族子弟竞争可真激烈,彼此之间也是水火不容的味道。轩辕镜那老家伙,对权欲这么上心,是不是也因为僧多粥少,为了让儿子们都得到好处,就必须捞更多的好处?
这些人先前就在这里准备了,看来轩辕大少的死讯还没传来。
“你这脚可真小!”那队长终于还是注意到她的靴子,哈哈笑着对她胸口一拍,“跟娘们似的!”
景横波身边一边换靴子一边注意这边动静的耶律祁,霍然抬头。
景横波脸色不变。
“脚小又怎样?”她哈哈笑着,立即一巴掌拍回在那家伙屁股上,“没见过脚小的男人啊?啊哈,你屁股好翘,跟娘们似的!”
“你这混账,老虎屁股你也摸!”那小队长不防她竟然一巴掌拍回屁股,笑骂着打开她的手,向后一退,有点警惕地看她一眼。
看那神情,似乎生怕她是断袖。
景横波暗笑,这么一来,别说怀疑刚才的手感,只怕连靠近都不会了吧?
耶律祁低下头,拼命忍住笑意。
这种危机化解方式,也只有咱们fēng_liú纵性的景女王,才能做到吧?
有了这么一出,果然之后其余人都有意无意避着景横波,生怕这个身材单薄的小兔子,会偷袭他们的菊花。
众人都准备完毕,也注意到耶律家族的棚子一直空着,还有轩辕大少爷迟迟不到,不禁有些不安和焦躁。
忽然有人道:“来了!”
景横波抬起头,就看见前方风雪中,来了几个人。当先的是黄金族长,身边是轩辕镜和一个俊秀青年。
三个人神色各自不同。黄金族长神情不自然,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的一场惊艳刺杀中,轩辕镜整个人似忽然老了十岁,脸上气色枯槁,连腰背都弯了三分。三人中只有那青年,虽然勉强做一脸悲伤之色,但目光熠熠,掩不住的神采飞扬。
景横波用手指猜也能猜到那是轩辕玘。老大死了,老二一般都会很高兴的。
没事,不会高兴太久的。
出发前夕,主事人来就是为了打气,黄金族长此刻也没什么好心情,勉强说了几句话,又说耶律家族因为有事临时退出,轩辕家族大少因为有事暂时不来,原先负责驭兽的驭兽师有事先赶去天灰谷等候大部队。现在从北辛城护军中抽调一百精英,补充入队伍云云。
黄金族长没说绯罗也不能来了,是为了避免军心浮动,但耶律家族和轩辕大少的失约,已经让众人露出不安之色,人群中一阵窃窃私语。
黄金族长抬头看看黝黯天色,想着耶律家族莫名其妙的全军覆没,和轩辕大少离奇的死,心中掠过一丝模糊的不祥预感——出师不利,其后诸事能求安妥否?
但此刻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他轻轻叹了口气,想着如果不是族内形势紧迫,外又有宫胤强硬压制,自己何至于要左冲右突,试图在天灰谷中寻求奇宝以致胜?
他身侧,轩辕镜正在拉住轩辕玘絮絮交代——他要留下操持长子丧事,还要应付马上要赶来黄金部的家族长老的质问,天灰谷之行,只能交给这个不靠谱的二儿子,这让他如何能放心。只得将注意事项关照了再关照,甚至连“安全为上,一旦事有不成,宁可一无所获,也要全身而退”的话都说出来。
“爹爹休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此行儿子定为咱们轩辕家族满载而归!”轩辕玘不以为然,大包大揽,猛拍胸脯。
轩辕镜看着儿子不知轻重,志得意满得似要飞起的姿态,只觉得口中滋味苦涩,似要渗入心里去。
辛苦培养的长子一朝身死,二子志大才疏,眼看诸子便要开始争夺家产,一旦驾驭不住轩辕家这驾马车,那些虎视眈眈的族人分支一定会群起抢食,到时候这驾马车失却控制,又会冲撞向何处?迎接怎样的结局?
眼前忽然掠过那日皇城广场,桑侗的火马车,在玉照宫城墙前四分五裂的那一幕。
他激灵灵打个寒战。
“你得好好查探身边人员,务必不能让外来人混入,我给你挑选的家族护卫,都是绝对忠心的老人,除此之外,其余盟友,一概不能信任。”他再次关照轩辕玘。
景横波消失前所说的最后三个字,让他至今想起心中就发寒,生怕一眨眼,二儿子也着道了。
景女王的神鬼之能,和她行事的放纵大胆,一直让他深深忌惮。
这世上有种人,哪怕她手无缚鸡之力,但她存在,微笑,一抬手便令人心知,未来的风云,必将在她手中发端。
他不敢再拿儿子性命来试,真的不敢。
“哪里会有外人!”轩辕玘眼珠转了转,推着他老爹转身,“儿子发誓,只信您挑选的人!您早些回去,大哥的后事,还等着您操持呢……”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