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拍了拍她的后颈,一股暖流涌入,她“呃”地一声,觉得胸口的烦闷恶心感觉好了很多。
“刚才那一手,很出色。”他轻声道。
她嘿嘿一笑,颇有被师长夸赞的自得,笑完忽然觉得不对劲——这家伙口气怎么这么老气横秋?真以为是她师长了?
挑挑眉毛嘴一撇,“当然,我什么时候都比你出色。”
他笑一笑,道:“是极,所以我现在五体投地。”
“必须的。”她洋洋自得,忽然又觉得不对劲——五体投地?五体投背吧?还有,哪五体?
脑子忽然就转到了莫名其妙的地方,她开始觉得背上有那么点不自在,此时忽然感觉到了身后男子清逸又好闻的气息,河水冰冷,而他的呼吸热热地拂在耳侧。
她忽然大力地甩开头,以至于险些将背上的他甩出去。
“怎么了?”他揽住她的肩问她。
她心中怪异的感觉越发的浓,此刻却来不及回答了,人影闪动,已经逼向小河边,一道白影风驰电掣般射来,刚才还在数丈外,一眨眼就快到近前。
“凝冰!”纳木尔未到,已经大声下令,声音凛然有杀气。
赶到河边的白衣人,围成一圈,齐齐探剑下劈,刺入河水。
“嚓。”一声轻响,白色冷气蒸腾,河面迅速结冰,冰面扩展着嶙峋的边角,如无数冰剑,从四面八方逼向河中心的景横波和穆先生。
河面上铺开一幅阔大的抽象画:雪白底色,纵横细纹,边缘参差,向中心迅速合拢。
景横波将无法游动,冰面很薄,她也无法爬上冰面,她想冲天而起,会被河水四面等待的剑光穿透,她留在水中,会被河水里闪电般蔓延接近的冰剑穿透。
怎么看都是死局。
纳木尔终于展开一抹森然的笑意。
他仿佛再次看见了这两人被河水之剑穿透的身体。
轻功再好,能从自己手下瞬间逃生,令自己误杀属下又怎样?这河水里,总不能施展轻功吧?
三丈、两丈、一丈。
河水冰面离中心景横波越来越近。
“好晕……这些白花花的剑看着更晕……”景横波呢喃一声,“……坐好!”
下一瞬哗啦一响,她出现在河边,那些白衣人背后。
穆先生手一抬,身后那一排还在专心凝冰河水的白衣人,背心一凉。
他们愕然低头一看,就看见自己胸前,突出的带血的冰锥。
这些人想要转身,不明白怎么袭击会突然来自背后。但他们这辈子,再也转不了身了。
“噗通噗通”,人体坠落声连响,一排人倒入河中,撞碎冰面,沉底。
纳木尔还在对岸,愣愣看着空荡荡的河心,和河边倒下,半个身子插入河水的那些尸体,脸上如被扇了数十耳光。
“怎么会这样!”他终于失态暴吼。
所有人茫然地举着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明明前一刻还看见那两人在河心,下一刻就看见自己人的尸体倒下一排。
有那么一瞬间,这些天门记名弟子,险些以为是自己门中的长老护法们来了。
不是自己门中那些神仙般的人物,这天下哪来这样的神通?
纳木尔奔到那些尸体旁,查看了伤口,脸色更加难看。
这些人死于冰锥刺心,对方手法看不出任何特别,只是特别凌厉凶狠。连用的武器都学他们的风格,凝冰为锥。
简直是侮辱。
他抬起头,眼前是旷野,风茫茫过了,不见那两人踪影。
如鬼魅般的速度……
不可能!
这附近没有多少掩藏的地方,他们还在附近!
他霍然站起身,眼神凶狠,“搜!”
……
一道影子风一般卷过,随即猛然站定。
“哎哟我不行了,好想吐。”风里传来景横波发软的声音,“这是哪里?”
“附近的无名小山。”穆先生声音依旧沉稳,“你怎样?”
“不大好。”景横波撑着膝盖,垂着头,“好冷。”
穆先生拉过她的手,把了把脉,皱皱眉,“你不是酒的问题……你体内寒气积蓄过重,今晚被那群人冰寒之气一激,发作了。”
景横波点点头,她知道是怎么回事,和酒倒没多大关系。耶律祁走的时候就提醒过她,雪谷一个月,她整天在外奔波,受寒气侵袭,这身体以前也没经过类似锤炼,不知不觉间就受了寒,种下了病根。耶律祁提醒她调养好再下山,她没放在心上,压下的病因终究会诱发出来,今晚的冰雪寒气,就是诱因。
看她蔫头耷脑模样,他眼色微微沉郁——看出她身体内有寒毒,特意以酒试图拔除,没想到这么巧,遇见了那群天门的人。
他伸手拉过她的手,她这回反应倒快,立即甩开,“干什么?”
他不答,景横波嘿地一声道:“别给我输真气,你的武功似乎也是冰寒一系的,对我可没什么好处。”
他默然,半晌道:“我双系真气,你不用担心。”
她诧异地看他一眼,道:“你欺负我没文化啊?双系真气?听你口气另一系还是阳火系的?冰寒系真气和阳火系真气不能共存,否则迟早令练武人走火入魔,这种常识我这练武才半年的人都知道。别开玩笑了。”
穆先生没有再反驳,似乎在思索什么,随即道:“今晚他们不死不休。”
“你知道他们是谁?”
他顿了顿,才道:±纯矗像九重天门。”
“这个名字如雷